齐宁冷笑:“作案时未满16周岁相对承担法律责任,但你要知道,你所犯下的罪行牵扯到□、抢劫还有故意杀人,具体怎么判,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你到法庭上去和法官说吧。”
不管怎么说,一场大案渐渐落下了帷幕,留给人们的除了反思,就是无尽的嗟叹。
生活依旧要继续下去。
齐宁在办公室加班写着结案报告,宋希诚就去了超市买菜,预备回家打扫卫生做饭。
打开大门,一股灰尘的味道袭进鼻腔,宋希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之前他一直在外地查案,齐宁搬回了父母家居住,在高度工业化的城市里,无人照料的房屋无疑会成为灰尘的俘虏。
无奈地开窗透气,见时间还早,宋希诚干脆捞起袖子开始大扫除。
扫地、拖地、擦地板、打蜡;整理杂物、洗衣熨烫、拭去各个死角的灰尘……
这些事情看着简单,做起来却繁琐无比,硬是让他在隆冬时节累出了一身大汗。
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宋希诚给齐宁发了条短信:“请你务必回来吃饭,我要摊牌。”
齐宁看着手机发呆,摊牌……所以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了么?
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某个单行道的路口,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死,前方的道路布满荆棘,而在荆棘的尽头可能是天堂可能是地狱,更有可能是一场空的命中注定。
把报告存好,齐宁打开另外一份文档,细细检查了下打印出来便离开了。
那张纸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的抬头是——请调报告。
齐宁在自己家门口徘徊了会,最终还是用钥匙打开了门。
宋希诚正在厨房里忙活,餐厅的桌上已经摆了三菜一汤,昏黄的灯光下饭菜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就颇为美味。
好像是听到了门声,宋希诚回过头来,带着点赧然地笑笑:“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齐宁点头,静静地坐在桌边等他。
宋希诚端着糖醋排骨过来,擦了擦手在他对面坐下。
本来司空见惯的情景却莫名让齐宁有流泪的冲动,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有些事情……”
宋希诚开口。
“吃完饭再说吧。”
齐宁突兀地打断他,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语气里明显不过的乞求,“起码……让我们好好吃完这顿饭。”
宋希诚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笑了:“那我打个电话行么?”
不等齐宁同意,他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妈,我是宋希诚。”
宋希诚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些微的颤抖。
齐宁睁大眼睛,心里有了种非常不祥的猜测。
“不要说了!”
他拽住宋希诚,却换来对方略带哀愁的一个微笑。
宋希诚深吸一口气,继续:“妈,你给我安排的相亲恐怕我一次都去不了了。”
齐宁呆坐在那里,看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好像整个天地都只剩下对面的那个人,还有渺小的自己。
忘乎所以,笑中带泪,这就是爱情么?
“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你们很难接受,但我希望你们记住。”
“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儿子。”
宋希诚左手抓着手机,右手却轻轻抚上齐宁的脸颊,拭去冰冷的液体。
“我喜欢一个人,他是个男人。”
宋希诚没有理会话筒里的尖叫哭泣,轻轻微笑起来。
“他叫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