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母去世后,林平周继承了这座大房子。
四口人住在这里是绰绰有余的。
从夕摸黑走进自己的房间,刚往床上一躺,立刻听到了一声轻叫。
“小宁?你怎么在我床上?”
“我等哥哥呢。”
小男孩小声说着,“哥哥,你好臭啊!”
“小鬼,这是男人味,懂吗?男人味!”
林从夕为自己的满身酒气争辩道。
“呵呵,臭哥哥!
臭哥哥!”
小男孩咯咯的笑了。
“哼,臭小鬼!
赶快给我睡觉,小心你妈妈揍你!”
林从夕无可奈何只好恐吓道。
“哥哥大坏蛋——”
恐吓显然没什么效果,小男孩缠上从夕这个暖和的抱枕,絮絮叨叨的说着渐渐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初春一场细雨,万物便欣欣向荣起来。
从夕不禁感慨做花草真不赖,一岁一枯荣。
人却不是这样。
林从夕走马观花的走过一幅幅画作,有国外的油画也有中国画。
本来没想一大早看什么画展的,只是去约会的路上突然看到了美国一家美术品拍卖行举办的画展,里面还恰好有自己祖父的画作,于是放了男人的鸽子出于一点无聊的好奇心进来的。
虽然祖父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林从夕却根本不懂画。
他童年的印象中几乎没有祖父母。
不只是祖父母,其实就连父母的印象都是相当淡薄的。
他只知道他九岁的时候母亲改嫁了别人生了别人的小孩,父亲被公开了性丑闻名誉扫地。
他林从夕,从此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小孩。
变成了别人的负担。
微微笑了笑,从夕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油画上,同时他却也注意到了再看同一幅画的约莫有四十多岁了的一个男人。
男人两鬓都白了,腰板却还挺得笔直。
微微眯着眼睛细细看着这幅油画。
画上是一个窗前的雨景,一个清瘦的少年侧倒在窗边,色调凄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