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接过来,扫了一眼便皱起眉头,素白纸笺上用蝇头小楷写了寥寥四行字——三月飞雪,江边渡头,暮春草长,乾乾不息。
他皱紧眉头,脑海中千钟想法掠过。
“别想了,不是藏头也不是缩尾,就是首普通的诗。”
秦佩又勉力想了片刻,最终点头道:“李兄高才,的确是这样没错。
三月飞雪江边渡头是吴禄喜惊惶下漏出的句子,三月是个时节,江边渡头指的应该就是六全镇,我想应该和某件陈年旧事有关。
君子乾乾不息于诚出自通书,应当指的是当年的什么约定。
至于这个暮春草长……”
“李重双”
向着窗外望去:“你猜到的事情,他们应当也一早知道。
吴禄喜何须如此忐忑,此时此地你我二人才是真的危如累卵。”
秦佩心中透亮,不管这个李重双言谈举止是如何诡异蹊跷,单就这个喜来客栈而言,他与自己都是机缘巧合无意之间被卷入进来,又偏巧猜到了些不该知道的事。
“所以李兄才费尽心机拖我下水,就算死也要找个垫背的,是么?”
秦佩面无表情道。
“李重双”
露齿大笑:“秦兄如此贸贸然地将我一片丹心弃若敝履,真是让李某人肝肠寸断胆战心寒哪。”
秦佩不理会他的装腔作势:“暮春草长必然另有深意,想来应是他们相约之事,会让这些人从各地而来,还惹出了一桩命案……”
“李重双”
渐渐收了笑意:“秦兄,想不想和我打一个赌。”
“我从不打赌,至少不会和无名无姓的人打赌。”
秦佩直视着他的眼睛。
“李重双”
玩味地看他:“秦兄准备拿什么来换?”
秦佩冷哼一声:“我还没那么想知道。”
“你这人,真没意思。”
“李重双”
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如果你要下去,告诉那个店小二,让他送壶茶再捎些点心,一夜未眠,我想小憩片刻,便不下去了。”
点点头,秦佩自顾自地往下走,迎面撞上吴禄喜。
“吴兄,你这是要去?”
吴禄喜脸色衰败,一把抓住秦佩的袖子:“如果有人问起,千万不要说你见过我。”
秦佩蹙眉:“吴兄,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