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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晋正亲自为诸位兄长添酒,眉飞色舞道:“皇兄若是不来最好,明儿我就去东宫撒泼打滚,不要说调元表,就是兰亭序皇兄也能从地里给我刨出来!”
他背对殿门,正为面无表情的秦佩添酒,并未注意到座上两位兄长忍俊神色。
猛然一双阴凉的鬼手扼住他的咽喉……
同时,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这点出息?”
“皇兄!”
皇长子与皇三子这才齐齐捧腹,秦佩在哄笑声里起身行礼:“殿下。”
太子为轩辕晋理理衣衫,笑道:“以环兄不必见外,若无外人还是唤我表字罢。”
秦佩亦未推辞,待他落座后才复又坐下。
“方才那调元表又是何典故?”
太子笑问,“三弟总不会食言而肥吧?”
“看看,靠山来了,”
轩辕昙故作怨愤,“殿下你不会要抄了我的府第给老四吧?都是弟弟,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啊。”
他们弟兄几个尽情调笑,秦佩在一旁闷不吭声地喝酒,试图理清思绪。
市井闲言里,史家亡族灭家后反而备受栽培的国之储君。
面前这个气度雍容清雅至极宠爱幼弟的皇太子。
还有万州渡口洛京地牢里诡计多端不拘形迹的李隐兮。
他微微闭上眼,三张不同的面孔在飘渺虚无里翩翩跹跹,目乱情迷。
“以环……”
眼前人手持酒杯,似笑非笑。
因缘际会,李重双成了李隐兮,而李隐兮的真名却是轩辕冕。
皇太子名唤轩辕冕。
秦佩起身:“臣以双杯敬太子,谨祝殿下玉体金安,福寿绵延。”
轩辕冕看着他仰头饮尽,指指轩辕晋,笑道:“以环是个海量的,今天若他还能站着出宫,就是你招待不周。”
轩辕晋立时起身,为秦佩满酒:“独力难支,太子的话摆在这里,二位兄长可不能做壁上观。”
几人连连称是,于是这唯有五人的酒局竟也杀了个天昏地暗。
一个时辰后,竟只有秦佩与轩辕冕两人勉强站着。
秦佩面色如常,扫了眼东倒西歪的诸皇子,挑眉看轩辕冕:“为免四皇子落下招待不周吝啬小气的名声,不如你我君臣今日不醉不休?”
因着太子的身份,轩辕冕并未喝上许多,故而除了两颊绯红外也无甚异常。
他暗自心算秦佩的余力,恬不知耻道:“你我兄弟长安再聚,话都没说上几句就倒在酒桌上,岂不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