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默默不语,周玦轻叹口气:“真是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不如你跟着我回府吧?”
婢女很惊讶地看他,姣好面容上闪过稍纵即逝的欣喜,但又很快暗淡下来。
周玦怜爱地看她,不无遗憾地挥挥手:“也罢,这是五十两银子,你拿去买些胭脂水粉。”
婢女接过银子,微微欠身做了个万福,周玦端起天青釉的盖杯,刚呷乐了口清茶,就听一声轻笑悠悠传过来。
“周大人可真是如传闻般怜香惜玉啊。”
周玦被茶呛住,抬眼一看,那婢女一改娇弱无力之态,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狭长双目里满是狡黠调笑。
“忘尘叟!”
周玦勃然而起,显是怒极。
忘尘叟随意褪去身上女装,里面着了件素白长衫,对襟广袖、衣袂飘飘,颇有晋人之风。
“周大人找老夫怕是有要事吧?”
周玦桃花眼紧闭,双手在袖中成拳,从相识以来,此人便一再戏弄试探,不知道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忘尘叟也不着急,径自坐下来随意用了些酒菜。
远处画舫上有歌姬献舞,纵然洛京形势依然逼人,东南一隅的姑苏却依然花月春风,歌舞昇平。
忘尘叟摇头晃脑地品着酒,浅酌低唱:“花下重门,柳边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当时皓月,向人依旧……”
周玦冷笑:“不知何故,每每遇见忘尘叟你,我就连笑都笑不出来。”
忘尘叟顶着那张美女容貌千娇百媚地一笑:“不知何故,每每看见周大人,我就忍不住喜上眉梢呢。”
“行了!”
周玦按按眉心,“谈正事吧。”
“老夫有个规矩,周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忘尘叟懒懒道。
周玦目光冷凝:“之前忘尘叟应允过本官,五年之内若有事相求,绝不会推脱。”
忘尘叟背过身去,双手微动,换了张平庸男人的脸孔:“老夫从不插手朝中事。”
“若不是朝中事呢?”
周玦眸光微动,“是侠义之事。”
“哦?”
周玦起身站到他身旁,一同探看月白风清:“一个孩子被恶人劫走,救出这个孩子与朝事相关么?”
忘尘叟看他侧脸:“嘉武侯家的小侯爷,太子的嫡亲表弟,这与朝事无关么?”
“攻心暗算勾心斗角是他表哥的事情,而稚子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