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宗纯眨了眨眼,说道:“……嗯,是Caster的Master。”
脏砚没有多问,事实上他对于龙之介这样的临时凑数者本来就不怎么看得起,如果不是对Caster还有点兴趣的话,他大概根本不会在这之上投注一分一毫的注意。
宗纯也状似毫不在意地将目光重新投向未远川,就在两人说话之间,海魔那庞大的身体已经接近了河滩,虽然从这里能看到几个Servant在尽力阻止它,但除了让海魔的速度略微降低了一些之外,并没有明显的作用。
看这个架势,用不着十分钟,它就能越过河滩,登陆上防波堤。
而宗纯的视线虽然凝聚在海魔之上,但脑袋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龙之介死了,这意味着眼前的胜负虽然仍未分出,但实际上青须已经陷入绝地。
召唤海魔并使之持续再生的魔力虽然是由螺湮城教本供给,但青须使用宝具的魔力却是由龙之介负担的,只要让螺湮城教本保持着召唤海魔的状态,这种魔力输出就一刻也不能停止。
龙之介的死亡等同于切断了青须的魔力来源,虽然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事,但接下去他只能动用自己的储备魔力,直到魔力耗尽回到圣杯。
失去了Master的青须,唯一能够继续留存的道路,就是杀上岸边,吸取普通人灵魂之中的魔力进行补给。
留给宗纯的时间已然不多,一旦青须回归圣杯,那么就万事休矣了。
“这是……?……!
?”
然而就在这一刻,即将登陆上河滩的海魔,突然完全消失了。
浓雾仍旧在持续,而雾中那巨大的怪兽却不见了,就像之前看到的只是一场错觉而已,宗纯看到周围有好几个人揉着眼睛,试图确认自己不是眼花。
“固有结界……能做到这种地步,应该是某个Servant布下的吧。
哼,虽然还想继续看下去,但我那没用的后代似乎已经撑不住了。”
魔术素养缺乏的宗纯虽然很想问“固有结界”
是什么,但意识到脏砚所指的是雁夜之后就忍住了。
而间桐翁似乎也没有带他走的意思,很快独自离开。
***
“Intensiveeinascherung——”
(赐予吾敌苛烈之火葬)
念出二节咏唱的远坂时臣没有丝毫成就感地看着眼前的白发魔术师被烈焰吞没。
假如面对的对手是Lancer的Master肯尼斯阿其波卢德艾尔梅洛伊那样的名门魔术师强敌,经历一番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后取胜,大概时臣才会感到一丝自豪吧,而间桐雁夜——尽管后者同样出生于名门,然而一度选择了背离魔道的家伙根本不值得任何尊重。
从未受过魔术师教育的雁夜恐怕根本不懂得如何对抗这样的攻击魔术,他身体之中的魔术刻印只是刻印虫速成模拟出来的罢了,除了为Berserker提供魔力和使用虫术之外,他就没有哪一点是像个魔术师的,所懂得的不会比高野宗纯更多。
Berserker正在与Archer的鏖战之中,间桐雁夜所能做的,只有不断透支生命力驱使虫子攻击时臣,然而时臣的火之术式天生就是虫术的克星,干热的烈焰毫不留情地吞噬着飞来的虫子,也吞噬着雁夜的生命。
同样被火焰灼烧着的白发魔术师好像根本没有痛感,虫子对身体侵蚀而产生的剧痛也许早就让他的痛觉神经麻痹掉了,不过他那狰狞的脸色说明他并不是毫无知觉的,只有嘴中仍旧不停地吐露着诅咒的话语。
“杀……杀了你……你们…………时臣…………脏……脏砚……”
终于经受不住这灼烧痛苦的雁夜忍不住在地上扭动着,却不慎撞断了护栏,身体直直地向着这栋建筑边上的黑暗小巷坠去,然后发出重重的一声落地声。
这栋三层的建筑物虽然不高,但也不算太低,如果平时是决计摔不死人的,不过对于摔下去之前就已经收到了重重伤害的雁夜来说,可就难说了。
想要走过去看看最终结果的时臣驻足停下了脚步,因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干瘪的老头儿。
间桐脏砚拄着拐杖嘿嘿地怪笑着说道:“好久不见,远坂的家督。”
“……好久不见,间桐翁。”
与被自己不屑一顾的间桐雁夜不同,对于面前这个老人,远坂时臣可不敢有任何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