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我来接你了。”
它被移植到了这个小庭院中,这里有已经变成了青年的少年和一个散发着讨厌气息的红衣男人。
它开始慢慢长大,它很开心,因为它的少年笑起来很温暖,尽管并不是对它笑,但它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雀跃。
一年又一年,它终于成为了可以遮天蔽日的大树,但它却似乎总学不会开花,每一年花季到来时,青年总会担忧的抚着它,却找不出缘由,青年的手很温暖,温暖得它想不顾一切缠上去。
红衣男人不在的时候,青年总喜欢靠在它的树干上,或坐或躺,他总是笑着,似乎他根本不会其他表情一样,但它总觉得青年在它身边时,笑得和与红衣男人面前不一样。
青年身上一直那么温暖,可是它的枝干很硬,尽管那对它很难,但每当那时,它总是悄悄让自己枝干更柔软一些。
听着青年轻柔的呼吸,它小心翼翼的摇了摇枝叶,为青年挡去所有阳光。
它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简单而平静。
但是,他们吵架了。
因为二人设下的禁制,它听不到声音,但它看得出,最初的争吵之后,那个总是不可一世的红衣男人低下了头,握紧了双拳,却终是没舍得伤害青年。
它看到青年怒气冲冲的转过身,面上却是并无丝毫怒意,他背对着男人,唇角向上挑起一抹冰冷的讽笑,眼中仿若盛了一座深渊,就像它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
青年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离开前,朝它露出一个熟悉温暖笑容,他无声的对它说:“等我。”
它一直以为它是一棵树,树是不会懂悲伤的,但那一刻,一种莫名的悲伤侵袭了它。
原来,它的少年,从来都不曾开心过。
“后来,我一直等啊等啊,当然,那个男人也和我一起。”
说到这里,合欢眼里闪过一道厌恶,随即又被悲伤覆盖,“后来,正如你看到的,他回来了,我欣喜若狂,以为他是来带我走的。”
“那时,他就站在那里,在我面前,不足一丈。
他看着我,一直看着,那个男人没有得到他任何一丝关注,我很高兴。
可是,他走了,没有再留下一句话。”
说到最后一句时,合欢的声音带了些嘶哑,似是在竭力控制着情绪,他没有告诉时千,那时他是多么痛恨自己只是一棵树,它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甚至连开花都不会。
他的手轻轻抚上桌上那张未画完的画,一遍遍勾勒那人的轮廓,似是怕惊扰了画中人一般,声音放轻了许多,“很久以后,他带着上古仙界的仙人们进入了魔界,他封闭了上古仙界的界门,仙魔发现时已经晚了,祭坛已经启动了。
后来,我学会了开花,它们用尽了我所有力气,艳红艳红的,和他的血一个颜色,但却不够温暖,可惜,他看不到了。”
尽管合欢的声音很平而轻,但时千仍然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祭坛?”
“是的,他引干了往生池所有池水,再将它们放入祭坛中,以仙魂为祭,让仙魔两界所有人永生永世困于这座城市中,直至魂飞魄散方可解脱。”
说到这个时,合欢艳丽的脸上满是恨意,手指狠狠一戳,厚实的红木桌顿时多了五个手指大小的圆形小孔,都是那个该死的魔族,要不是他,他的少年又怎么可能被偷袭落入祭坛成为祭品!
还有,他竟然将这个庭院内的所有房间用魔族特有的手法给封了起来,让他不得门而入,要不是时千这次来了帮他开了门,他还看不到那个觊觎他的少年的家伙竟然偷画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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