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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文宇的眼神愈发深邃,而且一直安静地看着自己不说话,蔡杨渐渐地说不下去了,而且越来越烦躁不安。
他觉得他今天晚上一定是脑抽了,竟然一口气干了这么多丢人的事。
谁知,就在他想要不干脆把自己打晕然后再找个树洞塞进去(明显喝多了后的想法)的时候,顾文宇却突然低声地笑了起来,然后一边用手揉自己那几乎被蔡杨拍肿了的肩膀一边认真点头说:“嗯,还挺有用的。”
“啊?什么……什么有用?”
顾文宇从倚靠着的树干上直起身,突然拉近的距离让蔡杨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忍不住向后退了退。
“你的安慰,很有用。”
顾文宇说,然后眼睛一直看着蔡杨,又向前走了两步。
“哦……是是是吗……那那那就好……”
蔡杨被顾文宇步步紧逼,不停往后退,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结巴,然后就听“咚”
地一声,后脑勺撞到了身后的大树。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蔡杨还不是兔子?
于是在顾文宇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蔡杨突然炸毛地吼道:“喂!
顾……顾文宇,你想干嘛?!”
顾文宇眉毛轻轻挑了一下,一只手撑在蔡杨身后的大树上,垂眸看着他。
两个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蔡杨甚至觉得,如果呼吸有形,他和顾文宇之间的鼻息都可以相互碰撞。
顾文宇他究竟想干嘛?
蔡杨不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扣在怀里了,只是上一次他满心想着的都是逃跑,可是这一次……
蔡杨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顾文宇,双手背在身后,因身体的挤压而被大树粗糙的外皮磨得生疼。
因为手疼,脑子开始清醒。
然而又因为顾文宇的注视,脑子又开始晕乎乎。
一时之间,他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的还是醉着的。
更不知道,心里那种奇特的感觉究竟是酒精作祟还是别有因由。
“想干嘛?”
顾文宇淡淡地重复,看不出情绪,然后将支着的手慢慢放下来,插回口袋里,向后退了半步,目光也从蔡杨身上移开:“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蔡杨眼睛干巴巴地眨了眨,见顾文宇果然转身准备打道回府,深深憋着的一口气没地方吐,瞬间就从一只炸毛鸡化身为泄了气的蔫鸡。
他搞不懂,那种奇奇怪怪的失落心理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究竟在期待什么?或是……在害怕什么?
跟在顾文宇身后默默往回走,蔡杨觉得手里空荡荡的,然后心里也空荡荡的,最后脑袋也空荡荡的……
紧接着,上下眼皮就开始忍不住打架。
他本来就喝了很多酒,之前勉强能支撑住没有立刻软倒,完全和顾文宇给他的一碗醒酒汤有脱不开的关系。
只是醒酒汤再厉害,也不可能将体内酒精驱除。
又经过刚刚一番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腾,蔡杨在走了一段路以后终于忍不住了,中途几乎干脆闭着眼睛走路,然后脚底下绊了好几下,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依稀记得自己仍在林中前进,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在动……
顾文宇背着已经彻底睡死过去的蔡杨,慢慢走回了外婆家的竹楼。
竹楼的楼梯处,趴着一只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