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钰在门口看着他进去,然后自己接着往前走。
他住的地方是居民区,老百姓自己盖得房子,楼道里遮的严实,又因为无人看过,过道中只有一盏泛黄的灯。
不过对他而言,有没有都一样。
丁陡扶着墙壁,数着台阶,二十三阶,然后往右转就到了。
“奶,我回来了。”
丁陡摸着钥匙,顺着门边摸上去,凭感觉将钥匙插进去。
“小丁,今儿怎么晚了。”
丁奶奶慢慢的打开灯,人老了,走路慢。
丁陡将书包放下,自己摸索做到桌前,笑了下,“有个客人来的晚,按完之后耽误了点时间。
奶,你不用管我,你去睡吧。”
给他倒一杯热水,丁奶奶碰了一下他的手背,将水杯递给他。
“晚上人多,我怕人撞着你嘞。”
丁陡笑,哪有那么娇气。
丁奶奶坐到一边,叹口气说,“你姨又找来了,跟我哭着说家里没钱过年。”
“奶,你把钱给她了?”
丁陡急忙问。
“没有,就是,她一来,我闹心,奶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说起来这事,丁陡心里突的一怒,身体都泛起冰凉,拿着水杯的手紧紧握住杯子,他咬牙忍着心里的酸疼说,“不给钱,咱家没欠她的,已经给了很多次了,也早就该够了。”
丁奶奶偷偷抹了抹眼泪,说,“不给,她男人也就是少了条腿,人都还在,还在,有啥过不起的。”
丁陡侧过脸,清秀的脸庞在阴影中变得模糊。
起码,人都还在,只要人还在,什么都还有希望,不像他。
桌上一碗汤,一碗菜,菜都放一个碗里,他拿着方便。
撇开刚刚的话题,丁陡吸了口气,笑了下,说,“奶,我给你买了个帽子,就在我包里,你带上试试,针织的,里面还有一层棉花,可暖和哩。”
现在是冬天,丁陡他奶奶身体不好,屋里又没有暖气,他拜托罗钰帮忙买的。
听说是大红色。
丁陡脸上高兴,红色很配老人。
他还记得这个颜色。
丁奶奶拿着帽子在灯下仔仔细细的看,在手里摸索,又欢喜又心疼,“这要花多少钱哩。”
“没多少,你带上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