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紧贴在一块儿,挤在一条被子下,好像回到了少年时期,那些青葱岁月。
一时无话。
韩韶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要比平时快一些,以至于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
姜辰更是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细细体会韩韶军躺在身边的这一刻,他的肌肤,他的温度,还有他柔和的气息,他从未想到只是安静得睡在一起都是这么的美好。
“疼吗?”
韩韶军问。
“不疼!”
姜辰脱口而出,但说出口又懊悔,如果说“快要疼死了”
会不会多博得一点怜惜?
韩韶军拉过姜辰的一只手,拇指轻抚过他缠着纱布的指尖:“指甲都抠断了,还说不疼,你傻不傻?”
姜辰忽然觉得自己一直抱着一块顽固的石头在啃,啃得牙都崩掉了,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于是他立刻换上一副钢牙,继续啃。
“疼!
可疼也得忍着,那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来救我们,能做一点是一点!
那畜生居然敢踩你的头,我都快心疼死了!”
韩韶军默默地把玩他的手指,好像在做研究一般专心。
姜辰小心翼翼地靠近,最后鼓起勇气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韶军,我们算不算历经生死了?”
韩韶军被定住似的,保持着摊开他手掌的姿势。
姜辰一鼓作气:“我以前太混蛋,你对我那么好,我还只顾自己。
可我都被你惯成这样了,你就当普度众生,总不能让我再去祸害别人。”
“你还赖上我了?”
韩韶军翻了个白眼。
“我就赖你,只赖你一个!”
近距离凝视姜辰的脸,线条分明得就像刀削斧凿的山岳,即使受了伤也难掩其飞扬的意气,他的眼中闪烁着光,就像正午的太阳,热烈得几乎要将人灼痛。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看着彼此从幼儿到少年再到成年,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对方。
眼前的人是亲手打磨出来的,不算成功,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有些糟糕,甩又甩不掉,吊着自己的魂,一度被弄得生不如死,后悔得恨不得回到娘胎里去重活一次。
可还是这个人,在幡然醒悟后,把心掏出来,硬是塞到手心里,摆出任由你处置的态度。
“韶军,你在听我说话吗?”
姜辰轻轻碰了碰失神的韩韶军。
“我有点累了。”
韩韶军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