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
’
‘去死吧!
!
’
穆枫眯了下眼睛,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从街头的地痞流氓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几十年踏过的血路里藏匿了多少肮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三流舞厅起家到现在整个大陆的娱乐圈都称得上自己的囊中物,这中间经历的,或者说失去的,绝不是那些光鲜和荣耀可以相提并论的,他知道自己树了数不清的仇敌,可那又如何?早晚不过一个死字,活得再不痛快一些,怎么对得起那二十多年来摸爬滚打的苦痛。
早晚不过一个死字……死?
穆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果然,直接穿透了过去,并且毫无感觉。
身体不冷不热,整个人像是虚空了似的,走一步都轻飘飘的。
这算什么?死不瞑目?厉鬼么?
穆枫忍不住冷笑一声。
二十多年辛苦打拼,最后也不过就是这么一抔黄土,可笑自己舍弃了太多东西换来那些辉煌,死了竟然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呵,自己这辈子活得还真是悲哀,一个死了的人,心里竟没有一个值得牵挂的东西……或者人。
真是奢靡又腐朽的一生。
穆枫勾勾嘴角,抬脚踢了踢那个土包,无奈身体仍是直接穿透了过去,脚板子看起来傻不啦叽地在空气里抽搐,他沉默了一下,最后无趣地耸耸肩,扭头走了。
百无聊赖地晃了几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活了四十来年,“死”
可是头一遭,说好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呢?自己坏事儿干了不少,估计没啥好下场,搞不好魂飞魄散了,也算为社会和谐做了点儿贡献。
不过话说回来……死人到底该干什么?不会就这么一直悠悠荡荡,游荡到天荒地老吧?那还不如魂飞魄散来得干脆,无聊死了。
穆枫正无聊地冥想着,忽然感到脚下有丝细微的震动,他下意识低头,正看到脚边孤零零躺着一部丢下的手机——哦,自己的手机。
昨天争斗时候落下的?这时候找我的能有谁?
穆枫难得好奇地蹲下来,他现在算是半个废物,空有一双手却什么也抓不到,只得凑近了瞅瞅。
他费劲儿地伸了伸脖子,这一看,眉头不由地皱了一下。
白镜。
“……”
穆枫沉默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这么干看着,等着对方挂电话。
可对面人显然很是执着,震了好半天才总算挂掉,穆枫看到屏幕上显示着的未接来电,心里微微有些异样——39个,都是同一个人,白镜。
手机安静了没几秒钟,低低的震动声再次响起,他昨天在晚宴时候嫌电话铃声太吵就调成了震动模式,这会儿看着那孤独又沉重的细微震动,竟觉得比听到那些嘈杂的铃声还要烦闷。
穆枫看着屏幕上不停闪动的名字,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站起身,慢吞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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