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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洒脱地笑着,「你已经教了我很多东西,是我自己天份不够罢了。
」她用心睇着他,想将他的模样刻进心版似的。
「师父!
」她喊得真心。
「说过别喊我师父了,我根本没教妳什么,」他失笑的睇着她,眸底是柔柔的亮意,「反过来,娸娸,我还要谢谢妳教会了我不少事情。
」
包括,他在心底续语,教我如何去爱,如何去尊重一个真心所爱的女子,不要使她为难,不要使她困扰。
这些日子里他始终有着恐惧,恐惧三个月过得太快,恐惧她的永远离去,随着她在他心底份量的加重,他愈急着想放开手,毕竟,在远方还有个她喜欢的男子,那个她为了他入深山学艺的男子。
他之于她,不过是场交易,是场游戏吧?
否则她怎会在他喊停的时候立刻爽快地同意了,没有泪水,没有不舍,甚至,没有半点眷恋?心底深处,他忍不住要嫉妒起那个被她放在心头的男子,这世上,只有他有本事勾出她的泪水吧?
「那么你可以回去睡了,我也该睡了,」她笑着,那笑意却传不进心底,「明儿天一亮我就离开,别让筝语见着,免得她又要哭个半天了,一路上我会帮你看看有没有闻笙的影子,若见着他,我会劝他尽快回来,省得让你挂心。
」
「谢谢!
」
他朝她点点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你还有话要说吗?」她笑腼着他没有声音的唇形,想起了冲瀑的那一夜,那时的他也跟眼前一样,似乎还有些话想同她说却又说不出口。
而到底他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没了!
」他摇摇头吞下了话,浅浅笑着,「妳要多保重。
」
「嗯,」她点点头,「我会的。
」
两人间除了保重又能说些什么呢?后会有期?如果再次相见依旧相对无言,那还是别见面好些。
门儿轻启,他出门踱进子夜色里,是否,她睇着他的背影出神思忖起,是否也将这样地走出了她的生命呢?
齐娸娸在床上躺下,这些日子她夜里都睡得少,趁着今夜该是好好补眠的时候了,可为何,她却突然觉得这样安静的夜少了一个人的陪伴竟然好生漫长、好生寂寥、好生冰冷。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突然间,她心头深深体会出了这两句话的憾意,躺了半天阖不了眼,不多时,一颗又一颗圆滚滚的断线珍珠冒出了眼底。
「傻娸娸!
」
她抽抽鼻子拭去了亮亮的水珠儿。
「早上让妳哭硬是挤不出,这会儿哭个啥?又没钱拿。
整日念着求痴,难不成,妳竟也成了个痴子?」
※ ※ ※
艳日下,峨嵋山腰清风观。
这觐里全是男道士,向来不收女客,门口设了奉茶亭,亭子里一个看来弱不禁风、身着白衣儒服的十来岁少年正啜饮着茶,天气热,看那样子该只是在这里梢避日头等着上路吧。
熟热的日头下原本一切安静,突然恶风一扫,道观前的大门给猛地拂开。
几个正在扫地的小道士摸不着头绪,捉了竹帚正想上前去关门,到了门口却傻在当下,遥遥一个大红影子,火球儿似地朝这儿扑了过来。
一俟睁大眼颅清楚,才看清那团火竟是一人一马,火红的马、艳红的衣裳,人马本来极远,但因驰骋得极快,竟像个大火球,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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