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信用在这方面早已经透支了。
还有,我不怕老。”
他被打败了,“对对,你还是个孩子呢,是我老了。”
白惜言的人生节奏比别人整整快了十年。
他二十岁时,同龄人都在忙着逃课泡妞吃喝玩乐,他已经接管了父亲的烂摊子起早贪黑,奋战在酒桌上,忙着给对手放冷箭,如何压榨员工的剩余价值。
他二十五岁,同龄人刚出大学校门正在忙碌的找工作,他已经稳固江山,恶疾缠身,几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三十岁时,同龄人刚成家事业起步,他却像个八十岁的老人休养生息。
“您才不老,您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好看的男人。”
“被夸赞了,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我是说真的。”
他觉得很温暖,“我已经感觉到了,苗桐,初五跟我一起过小年吧,我让司机去接你。”
北方的初五,要破五,还是要吃饺子。
中国人的春节里少不了饺子,就像少不了每年都遗憾却每年都要看的春晚。
是必备节目。
正月初四一大早,苗桐就去了超市买菜忙和了一整天,包了几样饺子仔细码在盒子里冷冻。
次日白惜言在家等她,本来要叫保姆过来做饭,却见姑娘拎着个硕大的购物袋进门,拿出一叠封闭的塑胶盒。
白惜言忍不住开玩笑,“你准备了礼物,我是不是要准备压岁钱?”
“只是饺子而已,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所以多包了几种,韭菜鸡蛋,茴香猪肉的,玉米虾仁,胡萝卜羊肉……您要吃哪种?”
“原来饺子可以做那么多种馅的。”
他的神情有些像好奇的小孩子,“每种都煮几个可以吗?”
苗桐忍不住笑了,“嗯,当然,只要您喜欢。”
“我喜欢。”
白惜言目光里有感激,“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这些事。”
“只要您喜欢总会有人愿意为您做的。”
是有人愿意为他做这些事,甚至更多。
白惜言摇头,又谨慎地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他指了指胸口的位置,又摇头,“用这里去做的东西味道是不一样的。”
今日早上他出去跑步穿的灰色运动休闲衣还没来得及换,本身就不是什么成熟稳重的脸,画上的世家公子原本就是水墨轻勾的一笔,墨香犹在,却失了浓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