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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锦之松了口气,带着妥协后近乎讨好的温和:“苗桐,白先生就拜托你了。”
……
天快亮时,白惜言从重症监护室转进了单人特护病房。
他知道苗桐来了,只是他累得睁不开眼,只听见她的声音好像远远的从天边传过来,跟医生询问病情。
平时见苗桐时,她的话相当少,安静得像个人肉摆件。
或许是物以稀为贵,白惜言相当喜欢听苗桐说话,又乖又轻,像蒲公英的种子。
他安心地又陷入短暂的昏睡,醒来后,窗外大亮,床边伏着颗黑色的脑袋,柔软的长发铺在他的手臂上。
他的手被苗桐握着,人类最温暖最真实的体温,他微微使力回握住。
其实苗桐没睡,他一动,她就抬起头,微笑着说:“您醒了啊?哪里不舒服吗?”
白惜言也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嘶哑孱弱,“没有,一直守着我,辛苦你了。”
他跟苗桐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平时偶尔通个电话也是苗桐打过来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他只想着要对她好一些,可是几乎也没花什么心思,只有在脆弱的病床上,想要有人守着时,才想到苗桐。
他别开眼,不太去敢看苗桐那双温柔的眼睛,内心第一次对自己的自私充满了厌恶感。
“您生病了,该早些告诉我的。”
苗桐指责他,“您是不想见我吗?”
白惜言苦笑,“不,我想见你,昨天没有人在我身边我特别想见你……我……”
是不是特别无耻?
“太巧了,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最想在您身边。”
这话其实有些煽情,但是从苗桐嘴巴里说出来,硬邦邦的,不华丽也不动人。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明明生了副不错的相貌,却总带着几分阴沉,其实若她能笑上几分那狐狸脸就能妩媚动人。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白惜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护士过来送药换点滴,苗桐很细心地将药片掰成两瓣喂给他吃。
他的眼神落在床边的换点滴和吃药记录上,愣了愣,“凌晨五点我还吃了次药?”
“我喂的。”
苗桐说完又补充,“……你不会嫌我吧?”
白惜言隔了半晌才消化这个药到底是怎么喂法,突然有几分不自在,忙伪装地咳嗽两声。
下午苗桐回了趟社里,直接进了卓月的办公室,她一向是这样,却看见熟悉的屋子里坐了个陌生的人。
是个男人,反光的镜片看不见眼镜,“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对不起,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