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见状推搡着苗桐,口气不善:“小苗你别乱说话了,先回去……”
苗桐厌恶地打掉他的手,冷笑:“程总你放心,我不会多这个嘴。
我可不像她眼睛那么瞎,即使我瞎了八辈子我都不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
被这样奚落,程飞有些恼火。
他自以为风度翩翩,平时也有不少姑娘不顾他有家有室公然示爱。
苗桐在他的眼里,整日素面朝天,穿着灰突突的大衣,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那头垂到腰下天然黑发。
简直是一盆连个油星子都看不见的清汤寡水。
可现在他被这盆他看不上的清汤寡水给讽刺了,他打量着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讽刺道:“看不上我?你这副尊容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苗桐敛下眼:“你没办法跟我喜欢的人比,那是侮辱他。”
场面顿时滑稽起来,来寻仇的反而莫名其妙地站在一边,两个所谓的“当事人”
互相讽刺水火不容。
明白的人是大觉过瘾,不明白的人是雾里看花。
程飞“哈”
了一声,颇瞧不起的样子:“那你说是谁啊?你说啊?你叫他来啊。
我倒是要看看比我好在哪里?”
苗桐盯着地面,闭上嘴,不再言语。
程飞有了胜利感,早就忘记自己是罪魁祸首,居高临下:“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编辑部的人都不愿多事,可程飞一家欺负人欺负到这个程度,派出所的人还没到,有几个男编辑终于忍不住了,互相看着对方还是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
“小桐。”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苗桐抬起头,有两个人走进门,白惜言三两步走过来蹲下身捧住她的脸,肿高的脸,狼狈的被扯乱的发辫。
且不说白借言那个从古画上走下来的世家公子,连跟随他的秘书都太干净体面了,让众人都猜疑纷纷。
“谁打的?”
白惜言问。
那个叫小俊的男人壮着胆子:“是我打的,是她不要脸,勾引我姐夫!”
“你觉得我哪里不如他?”
白惜言轻蔑地看了程飞一眼,好似在看一堆恶心至极的垃圾。
苗桐不知道他怎么来了,自己这个样子也的确难看,被他可怜,让她觉得羞愧异常。
无论是在众人面前被打被冤枉被羞辱,她都没这么委屈。
可是让白惜言看见她的丑态,一瞬间,所有的羞耻心席卷而来,像潮水般淹没了她。
“是不是很疼?”
白惜言用嘴唇摩擦她的额角,“难受吗?”
她摇了摇头,顺从地把脸埋进他的围巾里。
白惜言环视一周,对着她朝夕相处的同事和外头看热闹的人说:“这种没有人性的地方,出个畜生也不奇怪,我们待不起,跟我回家。
——锦之,准备律师函,我要告到他们全部坐牢!”
刘锦之点头:“您先带小姐去医院验伤,这边我来处理。”
去医院的路上,苗桐把脸埋在白惜言的怀里,说不怕是骗人的,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可在力量悬殊下她仍脆弱得像个孩子。
白惜言也没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他恨自己怎么不早一天来,或者如果今天依旧在犹豫而没有赶过来,会发生什么事——当然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再去怨恨也没有用,他都知道,可这世界上总有些明知道没用也忍不住去做的事。
“苗桐,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