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倒是知道得挺快。”
“洛雨告诉我的,他们现在关系好得很。”
白惜言被耳后的嘴唇撩得心浮气躁,又不甘心因为她这点示弱就轻易去原谅她,放下笔开始收拾画架,“我累了,今天不想画了。”
苗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巴巴地看他进屋把自己关进视听室里。
她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在理亏时做出死缠烂打的姿态,只要另想办法,去厨房里煮了新出的锦绣八宝的汤圆。
她一向不太爱吃甜食,白惜言却是喜欢的。
黑暗的视听室里幕布上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泛着幽幽的蓝光,是老片子,张国荣演的《霸王别姬》。
“怎么想起看这个片子了?”
“早就买了,只是一直没看,刚刚恰好翻到了。”
白惜言忍不住说,“你别再到手啊。”
苗桐在黑暗中七手八脚地缠到他身上:“你每次装酷都撑不到最后,承认吧,你现在被我吃得死死的,别妄想挣扎了。”
“我没想管你,只是希望你做什么决定都跟我打一声招呼,我没有资格分享你的人生吗?”
“你说得太严重了,我只是……”
“没找到恰当的时机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找借口一点都没趣。”
苗桐拿额头撞他:“你是要怎样才能不生气?”
白惜言不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无法想象没有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知道的,父母去世后我是有亲戚的,稍亲近些的就是姨妈和姑姑,可是她们没有人想要管我。
其实我能理解的,她们也并不好过也有孩子要上学吃饭,多一个孩子是不小的负担。
有了工作以后找总是下意识地在留意像我这类孩子的信息,倒不是有伟大的想法,纯粹是因为太明白那种绝望中想有人来搭救的感觉。
一直没告诉你的原因,刚开始确实是错过了时机,可是后来拖得越久越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苗桐扳过他的脸抵着额头,“我以后会听话的,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与怀里的姑娘相处久了,其实他是了解她的个性的,简直就是个蚌売。
即使是她认识到自己的措误也绝不能从她嘴巴里撬出什么坦白的话,迂回政策或者让时间去稀释,是她一贯的手段。
没有在家庭的温暖中成长的孩子在情感上总会有所缺失,她的个性已是如此,他也明白很难去改变什么。
这席话说出来,白惜言满心的柔软,也泄了那口气:“关于你的事情最后一个知道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你真是我的命中克星。”
“倒不如说是命中注定。”
苗桐扭头看见屏幕上的程蝶衣一颦一笑都是风情,突然道,“这个差不多也是讲个命中注定的故事,可惜哥哥演的程蝶衣没有好命,真不吉利,我现在越来越讨厌看悲剧。”
白惜言听了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更讨厌在看片子的时候被剧透。”
“我以为你知道结局,这是老片子了啊。”
“你气人真是有一套。”
白惜言简直拿她没办法。
过了两天洛雨闹着要出院,头上的伤还没拆线,脑震荡的症状也没完全消失,
却在医院躺不住了。
白惜言提议让洛雨来家里养伤,等伤好了再回去,也省得苗桐来回奔波。
于是洛雨暂住在苗桐原来的房间,元元这个尽职的护工依旧每天照顾他,即使俩人总恶声恶气地拌嘴,可是过不了半分钟就能和好如初。
刘锦之来找白惜言签署文件,进门就看见元元和那个叫洛雨的孩子每人抱着个手柄玩赛车游戏,有点大白天见鬼的感觉。
老板是个在大马路上听见鸣笛声都会嫌烦的人,若是以前要他跟俩半大孩子住一起简直比要他的命还要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