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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闷葫芦来,我应该比他还闷,有几次都气得他不想理我的。”
“他也会生气啊?”
白素笑道,“看来是棋逢对手了。”
走到别墅门口,苗桐去开了门,行李就放在门边,白素从箱子里拿出个古朴的木盒子,看起来有些年月了,盒子的扣子都磨得发亮了。
她拿起苗桐的手放在她的手里:“无论是我们家老四也好,还是惜言的太太也好,都是我们家的人,这个你收下吧。”
大户人家都流行给媳妇和女儿留个传家宝之类的,这个大概就是类似的东西,
打开盒子意料之外的是一把很旧的钥匙。
苗桐笑了:“我以为是玉镯、戒指,或者项
链之类
“我们平常人家哪里兴什么传家宝?”
白素笑道,“那是我们家祖屋的钥匙,在浙江乌镇。
从太奶奶那辈传下来的,白家的传统都是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来养育子女。
因为离上海很近,我们偶尔周末会回去散心。”
苗桐心里有热气往眼眶上涌,只能低头摩挲钥匙。
白素了然地拍拍她的肩,只记得惜言说过,无论用什么方式想给她一个家。
“从今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苗桐觉得自己内心有什么地方开始复苏了,黑暗的模糊不清的记忆像带着雪花片的老式电视机,曾经与父母在一起相处的片段断断续续浮现出来。
是在乡下镇上的老家,四平八稳的砖房,她的小房间门口挂着绿色的纱帘,墙上挂着两盆吊兰,院子里种着两棵柿子树,夏日繁荫盖盖,母亲和隔壁的阿姨坐在树下边聊家常边织毛裤。
母亲手巧很巧,会的花样也多,织了草莓的藕荷色小毛裤穿在身上她臭美得在小伙伴中间仰头走过,可是去河里玩泥巴的时候,她总要换下来的。
晚饭前父亲从镇上的造纸厂回来经过河边,总会用长长的腔调喊:桐妹子,回家吃饭咯!
她边应着边跑过去问爸爸给我买泡泡糖了吗,父亲把她抱起来放在肩上吓唬她,小孩吃泡泡糖会把肠子粘住的,妈妈做的麦芽糖还有吗?
苗桐醒来后身上全是汗,白惜言盯着她呆滞的眼睛:“做噩梦了?”
她摇摇头,坐起身:“我梦见小时候的事情了。”
白惜言心里不太舒服,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不,别去。”
苗桐拉住他,“陪我说说话吧。”
“既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就不要去想了,没有意义的。”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已经忘记了有家人什么感觉。”
苗榈微微笑着,“并不是什么噩梦,是我很小的时候的事情,有四五岁?还是在老家的时候,爸爸在造纸厂做工人,妈妈在家做家庭主妇,清贫的生活也很平淡很幸福……我小时候也是很幸福的,只是我忘记了,或者我不愿让自己想起来,因为想起来也没用。
但回忆并不是没有意义,我觉得我不能抹去父母的存在,他们很爱我,这很重要,忘记他们在生命里是一种情感的缺失,是不健康的。”
面前一脸恬淡幸福的苗桐让白借言突然觉得很刺眼,美好的回忆是有力量的东西,他觉得有些烦躁,口气也不怎么善良:“既然缺失了也不是想起来就能找回来的,他们已经离开你那么多年了,太过想念曾经的幸福也只会提醒自己后来的日子过得有多悲惨而已。”
他拿起枕边的书,声音更是冷淡,“不健康的情感缺失,你是在提醒我不是只会拿钱却没有心的混蛋?”
苗桐的笑还僵在脸上,被他不冷不热的话说得有些挂不住,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你还真会曲解别人的话,我以为你会想要了解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
“我以为你不是那种没出息的去缠绵过去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