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了神,仔细地冲着他发上的泡沫,斟酌着下一句要说的话。
白惜言从镜子里看着她的脸,她青春的纤细的身体,如初生婴儿般赤诚,曾属于他的。
无论什么东西用上“曾”
这个字,再美好,都是逝去的。
过了一会儿,白惜言突然说:“陪我喝点酒吧。”
“喝酒?”
她又把眉毛皱起来了。
“我保证是一小杯红酒。”
他掀起长睫,样子很是调皮,“我看见你留在抽屉里的纸条了,如果我再抽烟的话,你就去酗酒,你那也算威胁吗?”
苗桐的脸一下子红了,把手里的毛巾砸在他嚣张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他说:“这真的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可伯的威胁了。
我不敢了。”
这大概也是苗桐这辈子听过的最甜蜜的情话了。
她挠了挠头,转身出去了。
深夜十一点半,对于这个度假村来说正是热闹的时候,每周都有温泉派对,放温情伤感的蓝调或者华尔兹,陌生的男女一个眼神就可以如同情人般亲密地抱在一起跳舞。
这座并不算华丽的木屋离那些喧嚣繁华并不远,他们却什么都听不见,木地板是温热的,壁炉也燃起来了,有红酒,贤惠的女主人从煮蛋器里拿出鸡蛋放在脑门上一磕,“啪”
,铜头铁臂面不改色。
即使再独立成熟,她总是不经意间露出令人怜惜的稚气,他问:“红酒配鸡蛋,真不配,这是哪国的吃法?”
“是不配,就像我跟你。”
“是我配不上你。”
苗桐转移了话题:“人饿的时候吃糠咽菜都美味无比,什么配不配的。”
他笑着赞同了,波光潋滟的酒汁荡漾在透明的玻璃里,好似情人美艳的嘴唇。
鸡蛋则是情人光洁的皮肤。
凡事与美人并存,便是讲究。
苗桐突然停下手看向他的后背,没有翅膀,更不是黑色的,不过她那天的确看见了另一个他。
如今的他的纯良干净,即使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也有种残酷的美感。
她心中无比平静安然,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知道了某些事后她还能坐在这里,她笃定了,即使没有了爱情,她依旧能坐在这里。
“真好。”
白惜言敛着眼淡淡地笑了,“我真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他指着脚下厚厚的地毯,“我拆穿了真相露出了真面目,你不愿意可是我们还是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