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头发出门,夏生已经被抱回卧室了,白惜言在吧台那倒酒。
吧台是一个鱼缸,里头养着来回穿梭的美丽热带鱼,水的波纹落在他的脸上摇动着,衬得他眉眼鲜活美丽,却出奇地让苗桐觉得安静。
“怎么还喝酒?”
苗桐惊叹道,“你一点都不像个盲人。”
“我本来就不是盲人……好了,就喝一点。”
白惜言把另一杯摸索着给她推回去,“大晚上的林乐带你去喝什么咖啡。”
苗桐捏着红酒杯的小 ,摇了摇,根本没心思品酒,满心都是小莫说他发脾气的事。
她观察了几下白惜言的脸色,怎么看都是不冷不热的,顿时更笃定了,小声地问:“你都知道了?”
白惜言本来心里想得是另一桩事,可他是多精明的人哪,听苗桐这难得服软的口气就知道肯定是有事。
他不留声色地摸着她的脉络,暧昧不明地“嗯”
了一声。
“其实是我自己觉得没意思,带我的那个教授跟学校有了些分歧,他现在已经被美国的一所常青藤院校聘请去了,我本来就是冲着他才去修那门课程的……我知道你怕我受委屈,本来是打算过了年再告诉你的,就是怕你瞎想生气。”
白惜言越听越清楚,这下把酒杯放下了,脸色也更加不好看:“你不回去读书了?”
“嗯。”
苗桐看着他的脸,有点儿傻,“你不知道?”
这下撞枪口上了。
白惜言敲了敲玻璃台面,把簇拥在水面上抢食的孔雀鱼惊得四处逃窜:“给我说清楚。”
苗桐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仰头把红酒喝了,又倒了半杯:“不提不行吗?还不就是那些,别人说什么都要听的话,我还要不要活了呀。”
这是求饶了。
这瓶红酒上次谢翎来闹着要喝,白惜言都没舍得给他开,若知道被苗桐牛嚼牡丹一样地海饮不知道要怎样心疼。
不过她要喝,白惜言也不拦她,知道她不想跟他说这个话题。
苗桐喝得微醺,往玻璃台面上一趴,从台面上特意留的喂鱼的小窟窿里神了手指进去,任小鱼们凑过来咬。
“惜言,我想把户籍转出去。”
白惜言想问为什么,又觉得自己根本不想知道她的想法,来来回回地踌躇了半天,才摸着她的头发说:“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就这么做吧。”
即使苗桐不说,白惜言也有的是办法知道,毕竟他养着刘锦之可不是吃白饭的。
刘锦之做事一板一眼的,不过两天就做了份正式的书面报告给他。
白惜言拿着那份报告,哭笑不得:“我又看不见,直接口述就行,你真肉麻。”
“你看不见,我可是要看的。”
刘锦之觉得老板每次都要 他,他才觉得肉麻呢。
不过内容与他想得差不多,不过是勾引助养人、使用手段入籍、破坏助养人家庭之类莫须有的罪名。
白惜言听得直皱眉,指使他的秘书把那几页纸凑到打火机前烧了扔到莲花缸里。
“挺详细的,小桐去哪儿进修的事除了该知道的,还有谁打听过?”
刘锦之说:“罗佑宁,还有赵家的老爷子。”
“罗佑宁虽然为难过小桐,不过从来不稀罕借别人的嘴。”
刘锦之也没把这事跟罗佑宁扯在一起,把眼睛拿下来慢慢地擦干净:“对了,朱玉珂从国外修养回来了,听说抑郁症治好了,还是回了电视台工作,不过在做幕后的制作人,”
“还是要找个人盯着点,把这种神经病放出来难保不会旧病复发。”
白惜言可不会有一点半点地同情她。
他从来不小看女人,他可没忘了那个看起来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发起疯来绑架他儿子烧炭自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