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说到这里,罗佑宁的脸色一定变得很难看,可他还是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可说真的,那些年我手脚真的算不上干净,只是去找记者曝光那事倒算是最光明正大的一次。”
对面的罗佑宁盯着他,眼色沉沉的,那姿态像潜伏在乱丛中的云豹警惕着敌人的利爪。
在白惜言打电话邀约的时候,罗佑宁就在猜想他到底想做些什么,是反击还是谈判,怎么都好。
每次拳头都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稍稍舒缓了一些,在斗兽场上用自己的利爪和牙齿争个你死我活换来荣誉才是他想要的。
他才不相信白惜言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是商人,知道怎么去降低对方的警惕性,也不会为不在意的人和事浪费一丁点儿的利息。
所以罗佑宁反而笑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押对了宝。
“白先生很关心瑞莎嘛。”
“没错。”
白惜言弯了弯嘴角,“不过做武器的话她的火力还不够强,她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会愧疚,可仅仅而已。
我该提醒你,不要太小看女人。”
“我一向不小看女人,这一点我们彼此彼此。”
罗佑宁放缓了声音,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深情,“我爱她,我是认真的,不管你信不信。”
“可惜我没有带录音设备,错过了这么感人肺腑的表白。”
白惜言觉得自己高看了罗佑宁,一个小人看谁都是小人。
原本来这里之前他还抱着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是瑞莎用美貌和气质征服了这个报复狂。
现在才确定那一丁点儿的可能都没有了。
他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带录音设备,而罗佑宁是带着的。
他知道自己这趟有些多余。
苗桐没有礼貌地猛地拉开推拉的屏风,看到的就是罗佑宁正在熟练地泡茶,两个男人都是极出色的容貌,一个温润似雪,一个锋利如冰。
苗桐做么都想不到会是这样和谐的画面。
白惜言以为是莽撞的服务生,却听罗佑宁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你们兄妹还真是伉俪情深啊,一会儿都分不开。”
苗桐喉咙蹿火,什么兄妹什么伉俪情深她都不管了,看到白惜言完好无损地在眼前她才放心,坐在他旁边还喘得停不下来。
“跑那么快做什么,有鬼追你?”
白惜言顺着她的后背,“喝口茶。”
茶水满口清香,罗佑宁的茶艺功夫不错,她稍稍压了惊问:“你们在聊什么?”
“当然是瑞莎。”
罗佑宁斜睨着她,阴阳怪气地冷笑,“白先生还真是关心自己的前女友,这保护者的姿态给谁看呢?既然你来了就好好问问你的好哥哥,他摆出情圣的姿态给谁看。”
苗桐无话可说,只能问他:“你难道真的以为他约你出来,只是为了喝茶?”
罗佑宁被他噎着了,一贯的伶牙俐齿啊,被气笑了:“人家来找茬,难道我要躲在家里?”
白惜言说:“对不起,我没有找茬的意思,我只是不相信巧合。”
“你相不相信关我什么事?你要是有本事让瑞莎相信这不是巧合的话,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罗佑宁站起来,去衣架上拿外套,“对不起了两位,请停止这种自以为是的猜想,我就不奉陪了。”
白惜言听到推拉门打开的声音,而后是脚步声从走廊中渐远,脸色依旧阴沉得利害。
刚刚担心了半天,看他在面前完好无损,又恨他不拿自己当回事,苗桐那股刻薄劲儿又发作了:“他罗佑宁又不是天桥上算命的,你约他见面,还能指望他说些什么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