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生的工地出了事故,宏远肯定要落井下石一下的,所以欧阳老先生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
可这件事为什么会成为他印象深刻的事?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认错,却记得苗桐的名字,记得她父亲的事故。
她成长的经验告诉她,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刻意去想,要看天意,时间刻意埋没历史,但有时也会浮出真相。
苗桐拿着盘小笼包走进画室。
因为阳光好,植物长得更茂盛,白惜言好像在油彩里打过滚似的,脸上都蹭了几块蓝色,正在笑眯眯地跟人通电话,看到苗桐进来就把电话挂了。
“你最近电话有点多啊,神神秘秘的。”
“是豆丁跟我汇报他弟弟的事。”
苗桐,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果真是乔豆丁的号码。
白惜言啧啧两声,摇头:“连恋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小孩子跑起来“咚咚”
的声音传来,楼下白素紧张兮兮地喊着,慢点跑慢点跑。
小孩子哪管那些,夏生直接跑进来,一把抱住苗桐的腰,扭着屁股撒娇:“妈!”
“乖,跟大姨吃饭了吗?”
苗桐蹲下来亲他。
夏生伸出十根手指,大声说:“三个,小鸡蛋!”
“那是鸽子蛋。”
苗桐抓起小笼包吹了吹,往儿子嘴边凑,“吃这个。”
小孩子吃东西的时候像饿极了的小鸟,让白惜言觉得很新奇。
这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跟自己并不怎么相仿,好像卯足了劲儿要跟母亲相像。
冥冥之中他好像懂得,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离母亲越来越远。
就好像倒退到还没和苗桐重新相遇时,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几年后你将妻儿双全。
他会把酒泼在这人脸上说,做你的春秋大梦。
母子俩现在都在他眼前,他手心和手背的肉,真像在做一场春秋大梦。
白惜言搁下画笔,带着老婆孩子下楼吃饭。
自从夏生可以坐得稳餐椅后就不肯坐他的宝宝椅了,坐在父母中间,自己捧着他的小木碗。
爹妈吃饭的间隙,也不忘交错着伸筷子给他喂口菜。
白素笑眯眯地看着,突然说:“我下次回上海就不带夏生了,我把保姆留下,有她和张阿姨照看我就放心了。
你们大姐夫身体也不是特别好,我以后就不来长住了。”
苗桐愣了愣,知道她这是要彻底把孩子交给他们;“这样好吗?夏生还小,我又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