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老爷们都在老太太那,丫头们也都过去伺候了,我先送二小姐回房。”
“不用了,你带姑爷过去吧,他头一次来也别失了礼数。”
路星旧自然不知道我心里着急,认为我是累了,于是随婆子去了老太太的房里。
整个后院没有一个人,大概都去准备小小姐入葬的事了。
我打开后备箱,秦时月睁着眼睛,受伤的胳膊上随意地缠着从背心上扯下来的布条。
“你没事吧?”
“这点小伤,还死不了。”
秦时月好看的眼睛里荡起一汪秋水。
淡淡的血腥味和触目的红色,让他看起来像朵残败的梅花。
他的皮肤如秋天的霜花透着凉气,高大的身形有一半的重量倾注在我的身上。
他努力得要撑起身体,被我倔强地抱住。
我从前住的冰清小苑就在花园前面,花园后面是玉洁小筑,是大太老爷在世的时候特意修筑的。
其他房的姐妹们都羡慕得不行,可是也不敢有怨言。
秦时月伤在了肩膀,子弹陷在皮肉里,看得我心惊胆战。
还好没伤到要害。
我忙找了蜡烛和尖刀,屋后的酒窖里有上好的陈酿。
我强忍住发抖的手说:“你忍着点,会很疼……”
“你会取子弹?”
秦时月虚弱地笑:“你到底还有什么我看不清的地方?”
我熟练地将刀子放在火上烤,准备好干净的温水,将酒淋在伤口上消毒。
秦时月微簇着眉头,嘴唇里嘘着凉气。
“我是因为生病才去国外留学的,西洋的医术的确很厉害,我也学了一些。
还跟着乔去过前线治疗过伤病。
我可以把他们的肚子划开,也可以把他们的皮肤划开,可是从来都没觉得,取一颗子弹是那么痛苦的事。”
秦时月咬地牙咯吱咯吱地响,我的眼角湿了又干。
他嘴角虽然一直挂着笑,我知道,那只是为了让我安心而已。
一盆水已经红了,他的额头上都是汗,嘴唇也苍白得可怕。
那颗小小的子弹沉到了盆底,我心疼地摸着他的脸说:“晚上让丫头门去抓点药,你放心,在这里很安全。
这里是我的房间,没有人敢进来,你就好好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