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门口站了两个穿灰色工作服的男人,衣服上印着安心搬家公司的标志。
多晴一眼就认出他们弯腰要搬的东西是付云倾客厅里的沙发。
无数次她趴在沙发上打瞌睡,还会流口水,印子留在上洗不掉,他也不嫌弃,总拿来嘲笑她。
多晴像炸起了毛的狼崽子,拦在电梯门口:“你们要把东西搬到哪里?”
两个工人面面相觑:“这都是付老板要丢掉的东西,他这栋房子要骂了,房子里能丢的东西全都丢了。”
“不许丢,搬回去。”
多晴快要疯了,“马上搬回去,不准动!”
“可是付老板刚刚已经去机场了,走时让我们随便处理这些旧家具。”
“我给你们钱,马上搬回去!”
瞧多晴这架势,工人都把她当做了房子的女主人,应该是夫妻二人离婚分家产在意见产生分歧,一个要卖房一个不要卖。
瞧这女主人像是随时要咬人的架势,两个人对了个眼色默默把东西往回搬。
等工人把东西放回原位,她火急火燎地打车往机场赶。
他去机场了,他又要走了。
他明明跟他说,我回来了,我不走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那表情就像是人贩子拿着美味的糖果在诱惑稚嫩的孩子,她也知道他只要再温柔一点,自己就会神差鬼使的跟他走了,就像被他下了咒一样。
当年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既然回来找她,为什么半途而废?
多晴在机场茫茫的人群里穿梭着,各色的皮肤和头发,各种各样的表情,没有一个是付云倾。
机场广播里提醒去往东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她心如死灰,在安检口慢慢地蹲下身,像个小孩子一样捂着头,抵抗伤害的姿势。
付云倾,我开始恨你了。
可是为什么当年初遇的那天,却永远牢牢的记在我的脑海里,好似阳光下苏醒的玫瑰,如此晴朗。
你打开你世界的门对我做出邀请:请进。
请进到我的世界里来。
于是二十岁的我一直到现在还在你的世界里,从未离开。
夏日夜空里倾盆而下的月光。
四年前骄阳似火的盛夏,多晴刚满二十岁,玫瑰花开的年纪。
那时候的多晴烦恼不少,其中的一个是总觉得她的名字取得不大好。
可是纪妈妈很喜欢,她说她看见多晴的那天是晴天,孩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睡得很乖巧。
窗外的阳光落在多晴的脸颊上,像一只长了细细绒毛的小桃子——上帝给了她一个像精灵一样的孩子。
好吧,纪多晴承认除了损友洛洛在大街上扯着嗓子叫她的名字时,那些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会让她郁闷到想一脚踹死他以外,这个名字的确是阳光又美丽的。
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像个小白脸一样的总编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其实在多晴眼里这个有点脂粉味的小白脸叫林嘉,是海棠动漫社的总编,算是业内低调的青年才俊。
林嘉拿着简历快速看了一遍,又站起身绕着她走了一圈。
不知道为什么,多晴觉得那脸上的表情很是轻佻暧昧。
说实话他算是长得不错,可是家里有个蛇蝎美男的哥哥,眼前看见的便都是他们现出原形后露出毒牙的惊悚模样。
多晴抿着嘴唇,挺淡定地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脸也缩成一只鲜嫩的小包子。
“名字真好听,自古多情空余恨,挺有韵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