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的一切,她也都是记得的。
他记得那天自己找了搬家公司,在飞机上就后悔了。
等下了飞机,他心急火燎地给那个工头打电话,却听那个工头说,东西都被一位姓纪的小姐搬走了。
然后在东京的家门口看见纪多晴,他的心情无比复杂,只是一时间,他看不清浑浊的水面下雀跃的欣喜。
她是为了签约的事情来的,自始至终都不是因为想念他,或者想见她一面。
他真的气得发昏,因为她的没心没肺。
她没有他也是可以的,还是可以过得很好,可以幸福。
而他宁愿她痛苦,也不愿她看见自己还能带着惊喜的笑容上采打招呼。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回来,像个强盗一样闯进她的小公寓,惹得她炸毛,只为了确认他在她心里还有个位置。
而如今她坐在他旁边噼里啪啦地磕瓜子,就算是无聊的歌舞也能看得很认真,会因为俗套的笑料而笑个不停。
他觉得一切尘埃落定,一眨眼就是一生也不错。
“我以为你会在家的。”
“……我哥去他爸家了。”
“那你妈呢?”
多晴噼里啪啦地磕了半晌瓜子,伸手指着墙上,“我妈在那里啊!”
他愣住了,相框里是很年轻美貌的女子,是纪妈妈年轻时候的模样,但是相片是黑白的,她笑得端庄优雅。
是遗像。
“什么时候……”
多晴犹豫了一下,“四年前,是胃癌,去得很快,也没什么痛苦。”
他离开前不久,还去她家里吃过一次饭,是纪妈妈邀请的。
他记得纪妈妈很爱笑,跟保姆阿姨一起把他围在中间问东问西,碎碎叨叨,多晴则在一边悄悄翻白眼。
现在想起来,他也只见过纪妈妈一次而已,三个小时,大多数是在讲多晴小时候的事。
那就是他们分手不久后的事情。
他讪讪地不知怎么开口,最后说:“对不起。”
“没关系,”
多晴说,“人总是要死的。”
2
林嘉一大早就听见门铃响,开门看见是付云倾正要劈头大骂。
却见他满脸的阴翳,像是刚杀完人似的,气都消了,摔摔打打地让他进门。
“你怎么回事,不是签到其他社里了?怎么都找不到人,现在又来干什么?”
付云倾燃了一根烟,“我找你问点事。”
“也要看大爷我有没有心情说。”
“关于多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