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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盆多少钱?”
黎空已经开始掏钱包。
“不用钱。”
橘梗略微地尴尬起来,一向不怎么伶俐的嘴巴也口吃起来,“其实这个不值钱,还是我种的……也不是多好……所以不用钱。”
黎空倒也不客气,把钱包又放回去,连道谢也很不诚恳。
橘梗不等纯渊拒绝,已经把盆栽放进盒子里,再装进塑料袋,这下他不好说什么了,也只能敛着漂亮的睫毛淡淡道谢。
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寒暄,纯渊跟她说了再见,和黎空一前一后地出了店门。
风铃声荡漾在风中,他不经意地回头看到花店上悬挂的原木色的招牌上含蓄的四个字。
橘梗之夜。
店主果真是橘梗花的忠实拥护者,女儿的名字,店铺的名字,矫情得接近病态。
黎空一副讨了便宜的模样,一出门脸上裹着的冰层就融化,笑容也有些不正经地问:“你和那女孩什么关系?我怎么没见过?”
“同班同学,连话都没说过。”
这倒是实话。
“哈,那就是对你有意思,都不收你钱的。”
黎空搭上纯渊的脖子,凑过去咬耳朵,“你也开窍一下啦,长得挺可爱的,看起来笨笨的也很好骗。”
纯渊拨开他的手,根本不领情。
两个人在站牌上登上去淮山路的巴士,隔着玻璃,看到他们随意地交谈着。
安阳纯渊思考问题时习惯性地用右手捏下巴,两片薄嘴唇含蓄地抿着。
直到巴士车从门口驶过去,橘梗才挠挠头回到店子里修剪花枝。
「3」
次日在教室门口遇见安阳纯渊,橘梗与他打了个照面,刚考虑要不要打招呼,他已经侧身走过去。
她顿了顿脚步,有些明白那些淡然的交集并算不上什么。
下了课就急着奔回店子去附近的医学院送花,她不住宿舍,和同学也不熟悉。
有几个还算有交集的同学邀请她去唱歌,她不好意思地拒绝,那些觉得被扫兴的眼神却也是肆无忌惮的。
这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她也不觉得受伤。
“橘梗之夜”
的工作服是藏青色的长围裙,里面配着牛仔裤和白衬衫。
谭非总是能够穿得像是晚礼服一样的好看,偶尔对客人露出的微笑也是男女通吃。
可惜她已经是大四,马上就要准备实习和毕业论文之类的东西,离九月的结束还有两天,谭非就不再来了。
父亲也有点过度忧虑,总想找个漂亮的面孔来顶替谭非的位置。
“想什么呢?”
谭非用手肘捣她。
“没什么。”
虽然这么回答着还是叹了气,将招聘信息贴到玻璃上,仰着头看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说,“学姐,你要是考研究生就好了。”
橘梗仰着头看了很久,在玻璃的倒影上看到谭非有些悲伤的脸,心里揪了一下,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么任性的挽留的话,于是便又微笑了。
路边的槐树巨大的树冠和细碎的树影,落在她们的头顶。
“我工作了也可以经常见面的嘛。”
“嗯,我知道。”
“周末的时候我可以来帮忙的啊,而且不收钱,天天叔估计会开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