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梗说了那一番惊天动地的话之后,每次见到安阳纯渊总是心虚到不行。
印象中唯一诅咒过的人是父亲,那时年幼不懂事,因为讨不到巧克力糖,就恶毒的想,他死了就不会把巧克力罐子藏起来了。
那时只有五岁,对于父母存在的意义仅仅是,拿好吃的东西给我的人。
对于死的理解,也只有,不会再命令我指责我。
大人们都会说,小孩除了睡就是吃,懂得什么呀。
可是他们不知道,也许有人给孩子一把刀,并对孩子说,把这个东西插到妈妈身上,叔叔就给你糖吃哦。
没有任何分辨能力的天真的孩子也可以成为致命武器。
“要我送你回家吗?”
询问式的句子,却是有疏离的意味。
“不用,我自己可以。”
“嗯。”
安阳纯渊侧了侧脸,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手上的伤好了没有?”
“没什么事了。”
橘梗怕泄露了情绪,只能低着头踩他的影子,“纯渊,你是不是恨我?像我这样的人好象总是害别人很惨呢,我还诅咒别人。
我真的是个糟糕到不行的人,除了麻烦什么也没给你,所以觉得很难过。”
安阳纯渊停住脚步,额间的发被风吹起来。
橘梗踩不到他的影子也停下来,听见四周呼啸的风。
没有上帝,没有世界,没有光。
起伏的山川和奔跑的河流,天边悠闲的浮云和璀璨的星,地上轻摆的长草和冬眠的松鼠,水中光滑的鹅卵石和灰色的小鱼。
在短短的几秒钟里橘梗脑海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他把手掌罩在她的头顶,轻轻地往下压,怕看到她脸上透明的悲伤,他说:“橘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橘梗想抬头又被他用手掌重新压下去。
“别看我啊,我说完就走。
其实我才是那害怕被你抛弃的那一个,很可笑吧。
橘梗,爱情这种东西看起来是我招惹不起的,因为它始终在我的生活中排在不重要的位置。
我恐怕不能全心全意地对待你,如果你和春绯同时掉进水里,我会救谁,你心里很清楚。
往后的日子里,你会不停地伤心委屈。
当它堆积到一定程度,那么你就会怨恨,橘梗,我想要的很多,你的一切我都想要,惟独不想要怨恨。
所以橘梗,我们就到这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