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文楚看着廖文鸾眼睛眨都不眨,很久后才一字一句地说:“姐姐,我早就长大了,有些事,谁欠了你,就该讨回来。”
沈家人一向护短,廖文鸾想起的是很久之前有人说的话,当时还以为是别人说的玩笑话,毕竟朱英这个沈家人,可半点都没有为家人护短的意思。
这时听到沈文楚这很郑重的话,廖文鸾眼角有湿湿的感觉,但很快廖文鸾就想起朱英,直起身子看着沈文楚:“还有你小婶婶呢,阿楚,阿公阿婆再不喜欢小婶婶,她也是沈家的媳妇。”
沈文楚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小婶婶年纪已经渐渐大了,大弟已经不小了,可她还是把大弟当孩子看,这样不好。”
听话知音,廖文鸾顿时明白朱英那一家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和谐。
不由自嘲一笑:“看来,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难怪当年……”
沈文楚打断廖文鸾的话:“不是姐姐你傻,女孩子,本来就该什么都不知道,快快乐乐过这一辈子。”
沈家的女儿,本来都该是公主的,生于富贵长于富贵,临老也该像沈阿婆一样,是个快快乐乐的老太太。
可是总有一天城堡是会打碎的,而打碎城堡的人还是自己最信赖的人,这才是最深的伤害。
看着廖文鸾的脸色,沈文楚轻声说:“阿公说,姑父的财产,都是他自己赚的,当年的事怎么都扯不清,所以没有干涉。
只是没想到,会伤你伤的这么深。”
廖文鸾把头发拢一下:“其实,我不是为了钱。”
廖凯留下的财产,看在大众眼里,的确是丰厚无比,可这和沈家的家世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廖文鸾恨的,不过是感情被如此重的伤害,而伤害她的还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和最信赖的妹妹。
人,怎么可以口口声声说着爱你,为你好,一边让你一无所有?
往事不可避免地涌了上来,律师宣读遗嘱之后,自己的惊诧也在耳边,那时的廖文鸯边往吴雁北的身后躲边说,姐姐,我也不想的。
那时的自己,看在阿公的眼里,只怕就是个泼妇吧,没有了任何一丝的优雅,面容狰狞,明明有很多话说,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知道说不相信,不相信。
然后就是吴雁南出来阻止,告诉自己冷静些,可怎么能冷静,这不是钱的事,明明爸爸说好了的,有些东西要留给自己做纪念的。
廖文鸾紧紧闭一下眼,泪珠一颗颗从眼角迸落,沈文楚抚上她的肩:“姐姐,我知道当初我们都错了。”
廖文鸾抬头:“不,你们没有错,错的是我。
我竟然不知道。”
沈文楚几乎是捏在廖文鸾肩上:“姐姐,阿婆最常说的一句话,向前走,向前走。”
廖文鸾眨下眼睛,好让眼里的泪消失:“是啊,向前走,可羁绊太多,也没法向前走。
阿楚,我这次来,是了结一些事的,等了结了,就可以向前走。”
沈文楚的唇动一动,接着没说话只是点头,廖文鸾站直身子,声音带有一点叹息:“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还有小竹子。
不会像十年前一样了。”
十年前抱着孩子冲出家门,钱包里只有五十块钱,给小竹子买个蛋糕再给自己买杯咖啡就所剩无几,接着就是下大雨,不能回家,那个地方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
不能去找阿公阿婆,因为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