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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过不了多久,杨乃恩也回乡奔丧,这回是杨外婆去世,她比廖奶奶晚去世四个月。
廖文鸾眼里有泪滴下:“三次,三次见面,她就能把妈妈和阿公阿婆待她的好忘得一干二净,而心心念念都是妈妈和沈家害的。
三次见面,该说是血终究浓于水,还是妈妈的教育太失败了。”
廖文鸾这么说沈阿婆并不被觉得奇怪,这些年,沈阿婆也问自己,当初对廖文鸯,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当初廖凯来找沈婉离婚的时候,并没遇到沈阿公,他们顺利地离了婚,是不是命运就不是这样?即便沈阿婆知道,廖凯离婚后也未必会去娶杨小花,青梅竹马的情分随着时间流逝,还剩下多少真是个不知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沈阿婆握紧廖文鸾的手:“囡囡,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开始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总是觉得它会朝好的方向走。”
但谁也没想到,这事情会越来越坏,甚至离开了所要走的方向。
沈阿婆看着廖文鸾:“当初廖凯遗嘱公布时候,我们就已经想到了,本来是打算好的,等你回来好好安慰你,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十年。
囡囡,当初怎么会想到离开呢?明明你还有我们。”
廖文鸾唇边露出一丝苦笑:“阿婆,你不知道我当时整个人都蒙了,冲出去后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等来到这边的时候听到小舅妈打电话,小舅妈当时说,说等鸾鸾回来会好好地说她,让她不要这样任性。
还说姐妹为钱翻脸,是最难看的。
听到电话,我就不敢进来了,你们会不会因为这些不再爱我了,于是我走啊走,走到小竹子醒过来,说饿了。
我去给他买蛋糕,又想买杯咖啡,可卡不能用了,钱包里只有五十块,付了蛋糕钱,只剩下十五块,连杯咖啡都买不起。”
沈阿婆眼里的泪花闪现:“傻孩子,阿公阿婆怎么会不爱你呢?你是阿公阿婆最心疼的宝贝,别说只是这样的误会,就算你真的做错了,阿公阿婆也依旧爱你。”
廖文鸾伏沈阿婆怀里,擦掉眼角的泪,那时想离开咖啡馆,可大雨倾盆,竟不知道往哪里去。
这时刘建出现眼前,唇角含笑,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廖小姐,我是沈婉小姐的代理律师,沈小姐去世之前,曾经找我立下一份遗嘱,将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请问现在您需要什么帮助?”
虽然刘建只是个陌生人,但在当时的廖文鸾心里,面对一个陌生人也好过回去面对家里人,几乎不假思索开口:“带我走,离开这个地方。”
40、十年
刘建点头,带廖文鸾母子离开这座城市,幸运的是,廖文鸾包里习惯带着护照,吴劲节的护照那天也在包里,于是先去香港,后从香港转到日本,再从日本到美国。
这边在翻天覆地找的时候,廖文鸾母子已经到了大洋彼岸。
安顿下来后,廖文鸾给熟悉的号码打电话,接起来后,听到传来的是笑声,心就沉到谷底,原来自己的离开没有任何人在意,别人还是过自己的日子。
没说一个字挂掉电话,根本没有听到电话那头是沈阿婆焦急的声音,鸾鸾,是你吗?
等刘建再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廖文鸾抱着双膝在那默默流泪,刘建上前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发现她额头滚烫双手冰凉,叫她也不答应。
连夜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剧烈创伤造成的心理伤害,只有慢慢地治。
心病难治,就算美国有全世界最好的药,也要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