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浑然不觉妈妈高一声低一声的哭诉,不时还骂一下面前的刘叔叔,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的灯,时间过的特别慢,阿楚的腿都站酸了,但珊珊还是没有坐下来的意思,他只好陪着她站在那里。
当任阿姨终于停下哭诉,被骂的满头大汗的刘叔叔总算逮到说话的机会:“任大姐,这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都预备好了。”
又被任阿姨呸了回去:“我家老朱有个好歹,是钱换的回来的吗?”
刘叔叔连连应是:“是是,任大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住院什么的都要钱。”
刘叔叔的话没说完,手术室的灯灭了,门被打开。
珊珊猛地放下阿楚,冲到疲惫的医生跟前:“我爸爸,他没事吧?”
医生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有说出那句经典台词,只是摇头说:“钢筋虽然取出来了,但是失血过多,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
任阿姨浑身一软,几乎瘫了下去,但手还是紧紧的拽住刘叔叔的袖子:“我家老朱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要他填命。”
这话刘叔叔怎么敢应,只是安慰她:“任大姐,这事本就是意外,公安局那边也报过案了,你放心,该怎么走程序我们一定会走的。”
任阿姨怎么会听的进去,刘叔叔劝嘴都干了,见任阿姨还是没有半点所动,叫过珊珊:“珊珊,你劝劝你妈,慢慢的解决问题,不要这么激动。”
珊珊只像没听到一样,手还是紧紧的拉着阿楚,阿楚安慰的拍拍她,转头对刘叔叔说:“刘叔叔,你看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刘叔叔一脸的焦急,阿楚就算是再懵懂,也明白刘叔叔的焦急不是因为躺在里面的老朱,更多的是站在旁边很少说话的小王。
但这怎么说呢,又的确是意外,老朱的确是站在了车后,而更关键的是,地上偏偏又有那么一根钢筋,如果老朱倒下的时候稍微错开一点,也不会直插到脑袋上。
手术室里传出慌乱的叫声:“医生,病人血压突然降低了。”
本来还打算继续解释的医生又冲回了手术室。
珊珊所有的希望都被这声惊呼打破了,她的身子软软倒下,要不是阿楚扶着她,珊珊就会瘫倒在地上。
看着面前不停在哭的任阿姨,还有似乎已经没有生气的珊珊,刘叔叔的头开始疼起来,再这样的话,只怕自己也要住院去了,为什么这个意外,偏偏就发生在单位里呢?
失父
任阿姨的哭泣和珊珊的难过并没有让老朱的情况好转,当医生第二次出现的时候,看着他的脸色,任阿姨就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果然医生说出了大家都很熟悉的台词:“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任阿姨的哭声猛然被打断,手紧紧的捂住胸口,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这比她的哭闹更让刘叔叔害怕,试探性的叫了两声:“任大姐,任大姐?”
任阿姨双眼直勾勾的瞧着刘叔叔,似乎要把他连骨头带人的啃吃掉。
刘叔叔的嘴巴张了张,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她,从手术室里面走出个护士,看惯生死的她用很平静的声音说:“谁是朱某某的家属,过来办一下死亡证明。”
死亡证明,这四个分开来看很平淡,连起来却像一个炸弹一样把珊珊的脑子都炸糊了,她的双手在发抖,阿楚刚想安慰她。
已经看到珊珊冲到那个护士跟前:“你胡说,我爸爸没死。”
这种场面,护士见得多了,她的脸色一点没变,说出来的话让珊珊觉得一阵阵的寒冷:“还请节哀,但是这是我们的工作,麻烦跟我那边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