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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叔叔说了两声是是,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包着的钱来:“任大姐,办老朱的事情,棺材,骨灰盒,火化费,搭棚棚这些,总共又用掉了一万一千五,这里有个清单。”
任阿姨接过清单,一眼看见旁边的阿楚,把清单递给他:“你来瞧瞧吧,反正这几天你也在。”
刘叔叔转向阿楚:“这笔钱你也是晓得的,你爸爸过世,按规定有十三个月工资的丧葬费,就是两万三千六百七,减掉着一万一千五,还剩下一万两千一百四十七,也在这里了。”
任阿姨还是一副没心情的样子,珊珊接过钱,和原来那叠钱放在一起。
刘叔叔也晓得这么沉重气氛的时候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他们都会不大高兴,但还是咳嗽一声继续往下说:“任大姐,我也知道,你跟老朱几十年的夫妻,猛然这么去了你肯定心里不舒服。”
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叠钱,这叠钱比起前两叠就要厚很多了,刘叔叔把钱放在那里:“任大姐,小王说谢谢你家,没有继续追究,只是他刚参加工作,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只拿得出三万,当做补偿也好,当做赔罪也好,都在这里了。”
听到提起罪魁祸首,任阿姨终于哭了出来,除了伤心,还有委屈,珊珊把她搂在怀里安慰。
刘叔叔搓搓手,该说的话还是要一次说出来:“这里除了小王家的三万,还有我们局长私人拿出来的两万,也说谢谢你了。”
说着把这总共五万块往任阿姨这边推了推,任阿姨伸手出去把那些钱打的一茶几都是:“这些钱算什么,又换不回我们老朱。”
刘叔叔又搓搓手,没办法,小兵就是要跑腿,继续安慰任阿姨:“任大姐,你的心情我是知道的,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珊珊,珊珊现在也结婚了,明年说不定就给你生个胖孙子。”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说任阿姨,珊珊的眼泪也哗哗地流了下来,要是那个孩子还在的话,爸爸去的时候也会更安心些。
刘叔叔说完了才猛然想起好像前段时间听说珊珊住院了,自己这话说的真不是时候。
赶紧掩饰地咳嗽一声,继续往下说:“任大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邱局长能做的也都做了,工伤还有一笔抚恤金,不过这要打了报告等上面批,任大姐你放心,那天我就见他们把报告送上去了,过不了几天就批下来了,任大姐,虽然说老朱走了,但我们同事一场,你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一定不会推辞的。”
刘叔叔又在那里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任阿姨的哭声是慢慢的停掉了,但是那眼泪还是止不住,阿楚在旁边看着岳母妻子这么伤心难过,自己也很心酸。
等到刘叔叔终于说不出安慰的话来,马上抬脚就走又好像不大好,就尴尬地坐在那。
任阿姨擦擦眼泪,看着阿楚:“送你刘叔叔出去。”
刘叔叔如蒙大赦,站起身对任阿姨说:“任大姐,不要这么客气,我自己走下去就行了。”
阿楚还是上前开门送他出去,刘叔叔连连说留步留步。
听着刘叔叔走下去的脚步声,任阿姨看着茶几上那几叠钱,突然捂住脸哭起来。
珊珊赶紧抱住她:“妈,你还有我呢。”
任阿姨在女儿怀里抽抽噎噎地问:“珊珊,妈妈是不是不应该答应不追究?”
珊珊被任阿姨这个问话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摸着妈妈的头发,过了很久才说出来一句:“妈,我明白,你是为了我。”
任阿姨更伤心了,眼泪都把珊珊的衣衫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