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审视最后一遍,自床边的抽屉里取出他昨日刚寄达的限时挂号信,仔细地阅读一遍。
钰芬:
好快,一转眼就入伍一个月了。
我已渐能适应这里的一切,只是夜深人
静时,总不免想起你而辗转难眠。
想起以前觉得谈恋爱的人都很盲目,此刻
竟觉得自己当年幼稚可笑。
下个礼拜我就可以放假回去,很庆幸以前打篮球培养了些体力,否则表
现不好是无法放假的。
这个星期日,你会来吗?如果太累就别跑这一道了,
反正我下礼拜就回去了。
你说最近身体容易感到疲累,是睡眠不足吗?你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不要天天哭,我会很难过的。
千万要为我保重你自
己,我希望下礼拜看到的你是有朝气且快乐的。
很多话想说,可惜时间并不多,每次只能写短短几行字,对了,今天操
炼爬竿时,很多人还是爬不上去,可是有个原住民同袍三两下就窜到顶端,
全场叹为观止,
那些爬不上去的人,都被罚边跑边唱军歌,而我们这些完成任务的幸运
小子就可以提早休息,不错吧?现在那些操练对我来说已经驾轻就熟,也不
知是不是生活太规律且运动量够,我食量变大,也胖了几公斤,真怕下周回
去你会认不得我了。
就寝时间到了,我得收笔了,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别让我担心,好
吗?
爱你至深的郢崴
合上信,丁钮芬已是满脸泪水。
她的男人很坚强,本以为书念太多的他会吃不了军中操练的苦,但她想错了,他适应得很好,反而是她无法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噙着笑抚上肚子,她低喃着,「爸爸很了不起,对不对?」
发现怀孕是这礼拜的事,之前只觉容易疲劳且月事迟迟不来,本以为是思念过度而影响了生理机能,一去检查才知是怀了孕。
丁钰芬不知该高兴或是担心。
想起范胡秀莲,知道她是十分注重传统礼教的母亲,若是知道自己未婚怀孕,会不会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破灭?一想到这点可能,忧郁又窜上眉心。
收好信件,写了张字条贴在冰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