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
楚临瓒恼怒地瞪著柳湄的后脑勺,终于甩袖离去。
他一走,她马上停下动作。
一手握紧发梳,一手抓紧胸口的衣襟,柳湄只有一个念头:她心好痛!
清早便听到楚王爷在门外大声吆喝,她担心不已,悄悄躲在门后偷听,却没想到会听到他冷漠地说:“我会动心?”
他的口气多么的鄙夷啊!
刹那间,她只觉得难堪!
咋夜,她掏心掏肺地跟他说爱,他也温柔地回应她,可原来那都只是假像……说她懦弱也好,总之,她再也无法坦然面对他了。
过去,她不曾表露心意,至少还可以为装坚强;如今,她已赤裸裸地将心捧到他面前,她再也无法逞强地与他针锋相对了,只能选择不言不语,逃避他,也封闭自己。
柳湄颦起黛眉,凝视著镜中惨白的容颜,登时,胃里一阵翻搅,她难受地抚住胸口,在铜镜前干呕起来……
那该死的、冷漠的女人!
楚临瓒泄愤似的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全扫至地上!
她到底想要他怎样?他已经尽量和颜悦色地与她说话了,她何必还摆出一张该死的嘴脸给他看!
就算他不该在众人面前说出:“我会心动?”
这样的话,可难道她一点也不懂他的心意吗?他的心意……楚临瓒悚然一惊,扪心自问:他有什么心意?
令人窒息的沉默兜头罩下,楚临瓒只觉得惶然。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已失去这么多了吗?昨夜不愿意承认爱她,是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但今日,他若不是在乎她,又何须因她的冷漠而生这么大的脾气?
他知道自己不该那样说话,可她对他的不信任更让他生气!
然而,回头一想,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烦死了!
楚临瓒暴怒地掀了桌案,只差没拆了整间屋子。
好!
既然她不信任他,他就顺了她的意!
啾啾鸟鸣声传入耳际,楚临瓒只觉得烦躁,忍不住施展轻功,赶走了在花园四处溜跶的鸟儿。
不料,他才稍稍满意地坐回凉亭内,就见那群不知死活的鸟儿们又啾啾地飞了回来,仿佛是要气死他似的,更用力地鸣叫著。
楚临瓒光火地撩起衣摆,准备再赶一次鸟儿时,却忍不住错愕地自省著:他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是一群不知人间喜怒哀乐的鸟儿,他竟然为此而生起闷气来了?多幼稚哪!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因为一个女人而纷乱到这种地步!
自从柳湄进入他的世界后,他就愈来愈不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