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
她不服输地挺起胸膛,绝不示弱。
“你……你该死!”
他的话一出口,她的眼里瞬间闪过受伤的神色,他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心中的所有情绪。
“我的确该死。”
柳湄凄凄一笑,自嘲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无法说下去,他该说什么?他只是在乎她啊!
如果她不是这么冷静,如果她可以哭著要他别休了她,他一定会放软身段,只是…………她总是表现得那么坚强,让他气得与她僵持不下。
柳湄期待的心因为他的辞穷而陷入谷底,终于,她颓然地垂下视线,虚弱地道:“我……累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楚临瓒蠕了蠕唇,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转身离去。
柳湄有丝讶异地抬起头,望著他望去的背影,她竟觉得他似乎……很沮丧。
她马上暗嗤自己傻!
他怎么可能沮丧?他要的只是孩子而已。
但是,方才的他一点也不像过去的他,以前他可会很无情地羞辱她,可刚才他竟像是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似的砸毁所有的东西,他到底是怎为了?
多可悲!
即将成为弃妇的她,竟然还忍不住关心他?
她想起腹中的小生命,鼻头一酸,泪水潸然落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扭绞著被单,边哭边咒睇。
她是那么的爱他,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狠心伤害她。
本以为两个人可以慢慢走向幸福的另一端,可没想到,他终究不曾对她用过情,又怎么会怜惜她呢?
孩子……一个尚未出世就知道无法拥有幸福的孩子,她著实不愿用这样的心情去孕育哪!
夜深露重,一抹昂藏的身影踏著轻缓的步伐,无声地推开门扉,接近床榻。
环视屋内,原先被摧毁的家具已重新整顿过,虽不能以焕然一新来形容,但至少已经比原本狼藉的状态好许多。
桌案上的腊烛摇曳著微弱的火光,仿佛一丝风吹便可令其熄灭。
昏暗中,一双泛著红血丝的疲目闪烁著,那目光是如此的深沉,笔直地盯视著床榻上蜷成一团的娇小人儿。
床上的人儿动了一下,似乎睡得极不安稳,藉著烛光,他看清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心狠狠一抽,神情变得黯然。
他不自觉地放轻脚步,来到她面前,无声无息地坐上床沿,探出手,却在半空什么了一会儿,才触上她的面颊。
他轻轻摩挲著她的泪痕,觉得心痛,他仿佛可以感受到她垂泪时的痛楚……胸臆间充斥著对她的疼惜与怜爱,可为什么一旦与她面对面相处时,就非得闹至剑拔弩张的局面呢?
他无法纡尊降贵地对她求爱,而她的冷漠疏离,更使他无法放下身段同她说些轻怜蜜爱的言语。
指腹下的柔嫩肌肤,让他眷恋的无法放手。
他真的在乎她,甚至爱上她了,是吗?楚临瓒蹙起眉,细细剖析自己的心境,不自觉的陷入怔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