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自他的心窝深处急窜而出,那是他几乎遗忘的感觉,于是,他有了想据实以告的冲动,还是以理智的强压下那不应该出现在他心里的念头。
“谷小姐,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和解的事……”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说一遍。”
她要的就只是胡建丞本人亲自来医院一趟,如此简单而已。
“既然谷小姐说过并不想控告我的当事人,又为什么坚持不愿和解呢?”
骆逸吴步步进逼,他必须尽快让谷亭萱同意和解并立下和解书,才能省去多余的麻烦。
“骆大律师……”
谷亭萱缓缓抬眸,望定了骆逸吴镜片后的眼,问道:“我也想请问你,你如此急着想和解,又是为了什么呢?”
既然告上法庭,她很可能也拿不到半毛钱,那他又何必急着和解?
这一天,她终于还是动了粗,以扫把强迫骆逸昊离去。
第二章
给承瑞的第一百七十七封信。
九一年三月五日。
天气,温和。
夜晚十一时四十二分。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样米养百样人”
这句话了。
承瑞,像你违么温和良善的人,一定无法想像冷止无情的人是如何生活着,走吗?扪心自问,我只是在你走后,戴上面具活着,对很多事都麻木了。
但今天我才发现,有些人是真的没血没泪没感情的。
你知道的,我不走自伞清高的人,钱,对我来说很重要。
毕竟,谁不需要钱呢?一睁开眼,什么都需要钱,我当然也缺钱。
我只是不愿让自己为了钱而失去做人最起码的尊严罢了。
只是,看着那个名叫“骆逸昊”
的男人时,我总有点心惊。
仿佛他的表情曾在哪儿见过似的。
那么淡漠……就好像我在你死后,用来面以其他病人时的神情……
不,不只是面对病人而已。
在不知不觉中,我也用同样的面容对待身边的人事物,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心死了、麻木了而已,却在遇上他之后,惊觉“麻木”
在某种程度上就等于“冷漠”
。
于是,我在斥责他的同时,也感到心口一阵冰凉。
原来,我也是那么冷漠的人吗?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