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先生感伤地别开脸,“你们要把我送去疗养院……”
“没这回事!”
谷亭萱急切地握住父亲的手,惶然地道:“我绝不会让你进疗养院!
爸,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J我可以辞职,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妈妈也可以不必那么辛苦。”
“真的?”
谷老先生的表情像是个惊喜的孩子,晦涩的眼一亮,眨也不眨地望定了谷亭萱,“你没骗我?”
谷亭坚定地摇头,“我没骗你。”
“那就好……那就好……”
谷老先生松了口气,才刚自昏迷中醒来的他,疲累地又合起眼,只是,这一回,他的嘴角微扬。
谷亭萱轻柔地替父亲拉好被单,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再也无法忍受地捂住唇,轻声却快速地冲出病房,没料到却差点撞上早已靠在墙角的男人——骆逸昊。
她的泪眼对上他高深莫测的瞳眸,在他眼里好像有些情绪,可她来不及捕捉,下一瞬间,她已背转过身,先声夺人地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能否请你离开?我没有心情跟你吵架。”
好半晌,没有任何声息,但她知道他还在,而她已无力伪装她即将崩溃的情绪,只能紧紧地咬住唇,闷住那几欲脱口而出的呜咽。
“想哭就哭出来,会比较好受一点。”
望着她一颤一颤的肩头,骆逸昊终于开口。
“你不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像只剌猬,竖起了防御与攻击的盾牌。
“你的脾气真烈。”
骆逸昊的话引来她急遽地回身瞪视。
“我已经说了,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吵架!”
谷亭萱的泪水还停留在眼底、残留在颊上,愤怒地迎视着他沉凝的目光,然后,她在他眼里看见自己的脆弱,刹那间,她隐藏不了那份悲痛,泪水涌出,骄傲的肩头一垂,梗声道:“就当是我求你好了,请你点开,好吗?”
骆逸昊只觉心口一窒、目光一沉,轻声道:“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会很累的。”
谷亭萱诧异地瞠圆了泪眼,他的话一针见血地刺进她胸口,让她双唇抖颤,却说不出话来。
“有时侯心情放松一下,你会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尤其是想哭的时候千万别忍着;因为,你愈是压抑,心里的伤痛会愈深……”
他很想替她拭泪,但他身上没有面纸,更没有手怕,若要他伸出手,他只怕会换来她的一巴掌。
“你……你根本不懂!”
她很难堪,有种被看穿心事的狼狈。
明明是个陌生人,为什么可以赤裸裸地揭穿她的伪装坚强?为什么?
“也许我真的不懂。”
骆逸昊若有所思地低语着,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却瞬即消失。
“你总是自以为是!”
她恼羞成怒地批判着。
“嗯!”
他轻应着,视线落在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