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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却也听见了这话,起身对萱娘道:“弟妹这话,说的有理,弟妹却是经过娘的丧事的,爹的大事,还请弟妹料理。”
大奶奶面上,除了哀痛之情,却是甚都看不出来的。
萱娘见如此,心里计较一番,这才点头应了。
灵堂
陈家是大富之家,一应东西,都已准备妥当,况且老爷躺在床上这半年,各人心里都各自有计较,事一出来,萱娘分派了各人,下人们自然都是咄咄而行,众人足足忙了一夜,老爷的尸身被放到棺木里装裹好了,停在堂前,灵堂也布置妥当,两个儿子,都穿了孝,披了麻,带着各自的孩子,跪在灵前哀哀哭泣,倒也显得十分哀痛。
萱娘见天虽亮了,离亲戚们来吊孝的时辰还早了些,忙碌了一夜,趁这个时候,也去打个盹,招呼下人们看好了,自己就回了住的小院。
刚到屋里坐定,丫鬟小喜端上茶来,就对萱娘道:“奶奶,昨日教书先生回去了,却是先生娘托人来问你,说这出了这等事,过了年,却不知能不能来?”
萱娘喝了口茶,才觉得暖些,看眼小喜,叹气道:“这些事,等忙完再说,我就算有心,想留他们,只怕眼见就要分家。”
小喜也叹气:“奶奶,却不知爷不在了的事,是真是假,昨日留哥还嚷着问爷甚时候回来,说都要过年了,被黄妈妈哄住了。”
萱娘垂下眼帘,叹道:“他也只有这点好处,还总是个爹的样子。”
小喜给萱娘捶着肩:“奶奶,虎毒还不食子。”
萱娘只是长叹,也没接话。
略躺一躺,萱娘重新整整衣裳回到灵堂,预备亲戚们来吊孝。
到了那里,见各人都做各人的,心里欣慰,叫过陈大,又仔细嘱咐几句,这才坐下来。
虽快要过年,亲戚们来吊孝的还真不少,络绎不绝,一直到了傍晚,和大奶奶二奶奶她们见了,不过是劝她们节哀的话,见了萱娘,那善心的,却还存了几分怜悯,那刻薄的,若不是碍了脸面,只怕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萱娘却也清楚,公公这死,归根还是老三造成的,别人眼里的怜悯也罢,刻薄也好,既没说出来,自然也当没看见。
却是二奶奶的嫂子秦大嫂也来吊孝,到灵前拈了香,见了礼,各自坐下吃茶时,秦大嫂只当无意般,对二奶奶道:“小姑,去年过年,你公公还很康健,谁知这才不到一年,真是旦夕祸福。”
萱娘听的这话,却是明指着自己来的,却也只当没听见,二奶奶接话叹道:“嫂子,怎说不是呢,我们做儿女的,谁不盼着老人家健康长寿,谁知却是这般。”
秦大嫂拍拍她:“小姑这般孝顺,你公公地下有知,想必也是喜欢的。”
萱娘只是低头喝茶,全不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