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听的这片话,心头似被刀割了一般,却是在别人面前,不好流泪,抬头见小翠他们都满眼是泪,定一定,声音嘶哑道:“都听好了,李兄弟的事,一个字也不许露给昭儿知道,她若问起,只说往远方去了,过几年才回来。”
声音说到后来,却含了哭音,小翠等忙应了,刘普听的萱娘这话,收一收泪,谢萱娘道:“三嫂果然极周到。”
萱娘此时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含着泪说:“昭儿年纪还小,这样事体,怎好直告诉她,能瞒几时,就瞒几时。”
哀伤
刘普叹气不止,只是怪自己当日过于贪心,若早走一日,也不会遇上海盗,萱娘心里酸楚,见刘普自责太甚,却反过来安慰他,略略说的几句,见刘普一路奔波,此时更显疲惫,忙吩咐下人打扫客房,安置刘普。
刘普又擦一擦泪,双手从包里取出一包东西,叹气道:“这却是此次出海,李兄弟用货物换的东西。”
萱娘命小翠接过,打一看时,却又是一包宝石,比上次拿回的,更大更好,想起李成为了这些东西,丧了性命,不由眼里重又噙泪,刘普见萱娘收了,叹气道:“本等该替三嫂货卖了的,只是没见了主人,也不敢自作主张,故此原包带回。”
萱娘听了,心里更添苦楚,只恨不得离了这里,寻个地方,痛快哭了一场,却还是道:“多承刘爷费心,亏得刘爷是个好人,若是旁人。”
刘普举起一根手指:“三嫂说什么话,这些事情,却是谁都经的,走海的人,要是就是这份公道,不然,在漫漫海上,再有甚非分之想,海神爷也不饶的。”
萱娘听了这话,擦一擦泪,对刘普道:“这是我妇人见识,刘爷莫怪。”
刘普叹道:“三嫂心急之中,有这想法,也属常事。”
说了几句,交代完了货物,刘普又拿一包东西出来,打开给萱娘道:“这是我们几个得了命的,共凑得谢礼,那两个救我们的,分了一份去,还有一份,却是给昭儿的。”
萱娘就着刘普的手一瞧,却也是包宝石,数目比方才那包多了不说,成色分明更好,宝石上面,还有两把精巧的镜子,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玩意,萱娘不由瞩目。
刘普见萱娘瞩目那些小玩意,叹道:“昭儿侄女没了爹,我们做叔伯的,总要疼她,这些小东西,却是挑来送与她的。”
萱娘接过包,摸着包里的宝石,沉甸甸的,心越发沉了,刘普又道:“这包子,虽不能抵了李兄弟,却是等到昭儿成人之时,当做嫁妆,一世的吃穿也不愁了。”
萱娘收一收泪,对刘普道:“你放心,昭儿我会看做亲生,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刘普点头:“本应让她随我前去,只是轻易动补得,再则三嫂也看顾了她这几年。”
话没说完,萱娘已道:“刘爷,看顾昭儿本是我的本等,怎能再得意谢字。”
刘普默了一会,萱娘见他更添劳顿,写了个领字,给了刘普,此时夜已极深,大事完了,萱娘只觉得疲惫异常,请刘普自去安置,自己这才回房。
回到房内,萱娘喝了几口茶,小翠把床铺好,请萱娘安置,萱娘挥手让她自去,自己坐到床上,月华如水,虽没了烛光,却照的屋内如白日一般,萱娘身子是困倦的,却睡不着,想到苦处,不由泪似断线珍珠般落下来,欲要高声哭一哭,却怕惊了院子里的其他人,只敢把被塞到口中,狠命的嚼,不让哭声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