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欲站起,小翠忙上前扶住她,听她嗓子有些暗哑,眼圈也有些红,萱娘站定了,对小翠笑道:“这李兄弟,也煞古怪,到了也不进门,难道还怕我说出不好听的,实在是白相识了一场。”
小翠只是默默听着,萱娘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对小翠道:“你去让昭儿见见她爹。”
小翠方应了,就见前面昭儿急急跑来,许是跑的急了,脸都通红了,双眼却是亮晶晶的,见了萱娘,虽没忘了礼数,却只马虎一礼:“三伯母,我爹真的回来了?”
萱娘用帕子替她抹一抹额头上的汗,笑道:“就是呢,快随小翠去见你爹。”
昭儿听了这话,眼睛更亮,草草谢过萱娘,就随小翠走了。
萱娘见她情形,稍叹一叹气,正待再行,一只手拉了她一下,萱娘低头,却是英姐在看着她:“娘,我爹他,会不会也似李大叔般回来?”
萱娘听了这话,深深叹气,把英姐揽到怀里道:“英儿,却是你舅公亲眼瞧见你爹没了的。”
英姐搂住萱娘,许久都没说话,萱娘把她额边的乱发理一理,摸摸她的脸,笑道:“好了,你昭儿妹妹的爹回来了,是个喜事,待会随娘去瞧瞧。”
英姐点头,萱娘牵着她手走了。
等到李成洗了澡,换了衣裳,萱娘得了报,来到厅上,见昭儿还穿着素色衣服,和李成说长道短,上前笑道:“昭儿,你也去换几件新鲜衣裳,这是喜事,穿喜庆些。”
昭儿听了这话,虽舍不得离开爹,却还是起身给萱娘行了礼,随着丫鬟下去。
萱娘这才坐定,瞧着李成,李成被她瞧的局促,手在衣服上擦了两把,半天才通红着脸道:“还多谢三嫂照看昭儿。”
萱娘把茶杯重重一放,沉声道:“李兄弟,你过门而不入,这是唱的哪出?”
李成的脸越发红起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萱娘见状,叹道:“李兄弟,你我相识一场,也知道我不是那等小人之辈,怎能以小人目我?”
说到最后,已是气的急了,声音近乎嘶哑,李成见萱娘这般,起身给萱娘行礼道:“三嫂,却是世间人情冷暖,做兄弟的,五年前就知道尽了,虽不敢以世俗之人看待三嫂,却总要行事周全。”
他不辩解还好,他一辩解,萱娘更气,她拍一拍桌子,站起来道:“李兄弟,若我是那等糊涂之人,也就没了你这番挫折,你怎能如此对我?”
李成行礼不迭:“三嫂所言即是,倒是做兄弟的思虑不周。”
萱娘这才长出一口气,坐下来款款的道:“我也知道,你是思虑周到,只是你以平常人看待我,不由让我心寒。”
李成作揖打拱道:“三嫂胸怀,不逊男子,倒是我小人之见了,惭愧惭愧。”
萱娘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请李成重新坐下,反谢道:“李兄弟休怪我方才太过急躁,只是我把李兄弟当家里人看待,谁知李兄弟反把我当外人看待,这才急了一些。”
李成面上露出惭愧的笑容,连连摆手道:“三嫂所言即是,反是我小人之心了。”
这时昭儿已经换好衣裳来了,却是件红色袄子,鹅黄比甲,葱绿的裙,瞧来是个十分冰雪聪明的孩子,李成把女儿抱过来,对萱娘又谢过照顾昭儿之情,此时玖哥他们听的李成回来了,都回过教书先生,要来望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