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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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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娘听完,知道李成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不忍再问,脸上强笑道:“李兄弟回来就。”

昭儿也点头,却突然叫起来:“爹,你的身子怎么这么烫?”

萱娘正在用帕子拭泪,听见这话,忙示意玖哥去瞧瞧,玖哥先告罪,伸手去摸李成的额头,回身对萱娘道:“娘,李大叔身子滚烫。”

萱娘这才见李成双颊如胭脂般,唇上已有暴皮出现,虽面上有笑容,却难掩住疲惫,暗自怪自己只是想知道李成的遭遇,却忘了他受了这许多磨折,怎不将息几日,忙命小翠去寻医生,李成反还挥手道:“三嫂,小弟没事,在那时,没药的日子也硬挨过。”

萱娘不由听的又是一阵鼻酸,招呼小厮把他扶回去,昭儿也紧紧跟在后面,萱娘却是不便去的,唤过玖哥和留哥道:“你们俩要替娘照顾你李大叔。”

两兄弟齐齐点头。

一时医生请到,诊脉必,开了药方,萱娘问过他,知道李成是受的苦太多,本就一口气强撑着,见了自己女儿,心里欢喜,那口气撑不住了,这才倒下的,只要安生调理就好,没有什么大碍。

萱娘这才安心一些,送出了医生,命人抓药回来,昭儿此时守在李成床边,一步也不肯离的,萱娘知她心情,也不去多问,只是吩咐小厮和丫鬟,好生伺候好李成和昭儿。

又写一封书,托小钱管家送去给刘普,书上只是写李成从海盗窝里逃出,他的遭遇和还在病中的事,却一个字没提,好安一安刘普的心。

有众人精心伺候,又有女儿在身边解忧,李成的身子,慢慢的调理好了,到了七月之时,已经行动不由人搀扶,虽然走路还有些缓慢,却也容色恢复了有七八成了,再穿上新衣裳,瞧起和原先没有多少分别,昭儿心里高兴,话比平日多了许多,连萱娘都替她高兴。

抽空子,萱娘把那包宝石交给李成,李成见了那包东西,皱眉道:“这却是无功不受禄,再者说,另两位兄弟出力更大,怎的反而是我拿的东西多呢?”

萱娘虽知李成是谦谦君子,却没料到他竟然分毫不取,正待说话,小翠进来报,刘爷来了。

萱娘一个请字方出口,就听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丫鬟都没来得及打起帘子,刘普已经把帘子掀到一边,险些把帘子都扯脱了,出现在李成面前,双眼含泪,也不理旁边的萱娘,上前抱住李成道:“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也顾不得是在别人家里,就嚎啕大哭起来,李成虽被他弄的有些鼻酸,却还是拍着他的背道:“刘兄,我人好好的,你又何必伤心”

萱娘也在旁边道:“是啊,刘爷,还请坐下叙话,李兄弟他体有些虚,久站不得。”

刘普听了这话,这才擦擦泪眼,对萱娘拱手道:“三嫂想能明了我的心,不会笑话我。”

萱娘只是微笑,这才重又坐下,丫鬟送上茶来。

萱娘让一让茶,对刘普笑道:“刘爷来的正好,却是这包东西,李兄弟坚决不收,说太重了。”

刘普皱眉,看向李成:“兄弟,你这样就太不像了,如果不是兄弟你拖住他们,想来我们也会被海盗驾船追上,那时别说这些东西,只怕身家全丧了也不一定,现时不过分你一半,以做酬谢,你怎的如此推脱,实在是不爽利。”

李成听的他这样说,支吾一下,刘普又道:“兄弟,就算你不想要,难不成我们几个做叔伯的,给侄女添妆也不成了吗?快些收下。”

萱娘也笑道:“李兄弟,你为人高洁,这是好事,不过这一事归一事,你不收,他们就欠了你的情,到时难道不让他们来见你了?”

刘普击掌道:“三嫂这话,就说的是我肚内的了。”

李成只得收下这包宝石,刘普略略问过李成遭遇,李成不过说的几句,刘普已经叹气不止了,萱娘见他们说的入港,起身牵了昭儿的手,就要去后面安排酒席。

只是萱娘方出了房门,就听见刘普问出一句:“李兄,我却想问句,昭儿侄女定亲没有,如若没有,犬子今年十二了,长的也算清秀,人物还称聪明,想和李兄攀个亲家。”

萱娘听的刘普问出这句,却是自己一直没问的,脚步停了停,等着李成回答。

李成听了这话,笑道:“昭儿茶却没吃,不过家父在时,却和同镇白家,有过口约,尚未立定,就遭家变,故此。”

萱娘正待再听下去,昭儿拉一拉她的手,萱娘见她满脸通红,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微笑一笑,牵住她自去料理酒食。

第34章

刘普在湖州住了几日,见李成已经好了许多,又和小钱管家,萱娘一起,料理了下丝行的账目,丝行这些年的生意,却也是腾腾的涨,虽说不如陈家丝行那般兴,一年却也有上千银子的利息,刘普见小钱管家能事,觉得终没负了萱娘所托,心里也是极快活,勉励了小钱管家几句,也就回宁波去了,萱娘知他事忙,也不多留,备了土产就送他回去。

却是刘普这次回去,还带了李成所托,去寻那白家,瞧对方可还肯履旧日的约。

萱娘听得李成还要去寻旧约,心里有些不快活起来,只是深知李成是个君子,别人不开口背约,他定不会先毁约的,也就不好说出口,只是照旧过日子。

李成又住的一些时日,见中秋将至,来送节礼的人,见了自己,总是有些神色不对,偶尔出门去走走,却也听的有人说萱娘留个非亲非故的壮年单身男子在家,定是有甚不轨之事,细想一想,和刘普说过了,今年是不能出去做生意了,要等明年六月间才出去,总还有七八个月时间,虽说两人都是光明磊落的,只是也难保世人嘴杂,住在这里,总是对萱娘的清誉有碍,主意打定,就去和萱娘说,要搬去庄房里住。

萱娘听了这话,皱一皱眉,把手里正在看的账本放下,瞧着李成,笑吟吟的问道:“李兄弟,可是下人们有照顾不周处,还是冲撞了你,这才想着搬出去?”

李成起身,对萱娘拱手道:“下人们也没甚不恭敬处,只是三嫂,说句不当说的话,我总是个孤身壮年男子,常住在这里,总是对三嫂的清誉。”

话还没说完,萱娘啪的合上账本,头轻轻抬起,对李成道:“我明白了,你可是听的别人在背后说东道西?”

李成点头,萱娘叹气,敲了敲手里的账本,欲要发作几句,李成这话,却是对自己好的,也就止住,手撑住额头,思量了半天才抬头对李成道:“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却是也要为你想想,搬去庄房也成,只是昭儿那里。”

萱娘迟疑下:“你一个男子家,怎么照管,还是在我身边,你想她时,也可常来看望。”

这个,李成迟疑一下,萱娘说的也有道理,昭儿虽说已过十岁,却也要有人照管,自己一个男子,总是有不便处,只是?萱娘见他迟疑,笑道:“那庄房离的不远,不过就是十来里地,骑个驴,半个时辰不消就到了,你隔个三五天,来望她一回,也很方便,况且昭儿和英姐比亲姐妹还好,去了庄上,连个伙伴也无,岂不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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