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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哥被他说的脸红红的,只是作揖不止,汉子见玖哥年纪幼小,又叹道:“谁知来却来了,竟是个小厮家来,也不派个抵事的。”
说着摇头喝酒,玖哥被这样说了,总不好转身就走,只得谢过衙役,就在那棚子底下守着。
虽说已是七月末,这棚子近水,又草木茂密,蚊虫极多,玖哥虽立志磨砺自己,却不过就是睡睡草荐,喝喝凉水,劈劈柴而已。
睡的房屋都是洁净的,每夜的蚊子也早被熏跑了,那棚子泥泞不堪,虽有几处稻草,也被践的坐不下去。
只得遣个小厮去前面村落里,寻的两个凳子,一床棉被过来,这才坐了下来,一夜只听的蚊虫飞舞,汉子不停絮叨,玖哥到了此时,不停的念孟子里的话,这夜却也实在难熬,一夜只是略闭了闭眼。
巴到天亮,地保来了,见玖哥是个秀才,也着实礼貌,唏嘘一会,听的玖哥要把尸首领了回去,全力帮忙,让玖哥先回城来,去县衙得个文书,再带着棺材来领尸首,玖哥谢过了,这才回来。
却是见自己一夜不归,忙先回这里来,然后方去县衙,萱娘见儿子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心疼的摸摸他的脸,他也不过一个十六的孩子,怎么就去守着尸首过了一夜,心里不停怪自己,忙叫丫鬟把茶水,点心都上来,让他垫垫。
玖哥吃了两口,起身道:“娘,儿却还要去衙门,办了文书,好去领了二伯的尸首回来。”
萱娘听了,替儿子理理头发,叹道:“儿,辛苦你了。”
玖哥笑道:“娘平日理家辛苦,儿帮个忙也是应当的,只是怎么源哥哥他?”
萱娘听到玖哥提起源哥,心头也在嘀咕,怎么昨日源哥说去寻就再没回来,想起方才楚家所说,源哥是寻到了,那怎的也不遣人报信,其中定有蹊跷,只是不好说的,刚要开口说,丫鬟就来报:“大老爷来了。”
萱娘听的他来了,哼了一声,方站起来,就听见大老爷的哭声从外面传来:“二弟啊,你死的好惨。”
随着哭声,大老爷就到了厅上,他们却是夫妻一起来的,大奶奶被丫鬟扶住,捏着帕子,也一路哭着进来。
等进了厅里,也不理众人的施礼,两口只在灵前哭个不停,瞧来果然是兄弟情深,萱娘冷眼旁观,过了一时,见他们依旧哭个不住,这才冷笑道:“大伯大嫂且停停,这尸首都没回来,在这哭也没用。”
大老爷夫妻正哭的兴,听了这话,大老爷忙擦泪对萱娘道:“三弟妹,却不是做大伯的说你,你昨日就来此,怎的这时还没把尸首拉回来?”
萱娘端过杯茶,轻轻啜了一口,抬头看着大老爷:“大伯这话好笑,我是个寡妇,来帮着料理自然也只是内务,外面的事情不好插手的,再者二伯又是横死,尸首回来,却是要经官动府的,我这里,你两个侄子又小,源侄子又不见,大伯不出面,这二伯的尸首却是怎么回来?”
玖哥听了这话,刚预备说,却被萱娘用眼神止住,只得依旧侍立一旁,大老爷听了萱娘这话,皱了皱眉道:“三弟妹此言有理,只是二弟的凶信到来时,我和你大嫂都有病在身,还是今早觉得好些,这才强挣着来的,并不是故意不来。”
大奶奶听了这话,顺势咳嗽几声,见萱娘面上还是和方才一样的神色,忙问周围的人:“二弟妹怎么不见?”
旁边有管家上前道:“二奶奶却是不适,躺在里面了。”
大奶奶起身就扶住丫鬟道:“我且进去望一望二弟妹。”
说着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