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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当事已完了,谁知萱娘又站起道:“今日还有一件事,却是大事,请各位长辈多留一刻。”
大事?萱娘瞧着外面,缓缓的道:“却是方才大伯说的,叔洛回来的话,还请长辈们主持个公道。”
众人顺着萱娘的目光瞧去,见叔洛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留哥兄弟,听了萱娘这话,叔洛脸上不由有些惭色,留哥兄弟往前走了几步,进到厅内,萱娘瞧着叔洛,唇边又露出一丝笑容:“你来了,汪老爷,却也是我糊涂了,婆婆不就姓汪。”
大老爷见状,忙哈哈笑一声,对萱娘道:“三弟妹,三弟他十年来没有音讯,确是他的不对,只是你们总是结发夫妻,你既已认了他,打他几下,骂他几声,把气出了,依原做夫妻即可。”
萱娘听的冷笑,对大老爷道:“大伯这话说的,依原做夫妻,那我倒想问问,他后娶的那位,却怎么处?是她自认为妾呢,还是我上公堂辩个是非。”
大老爷又是一笑:“三弟妹,你是这等一个伶俐人,吃起醋来,也似那村妇一般,万氏弟妹,本就是山东讨的,回来认了祖坟也就勾了,她自回山东,三弟在两头来往,这样也是常事。”
啪,大老爷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个巴掌,这巴掌却来势甚猛,大老爷的脸立时红了半边,大老爷不由怒道:“你这婆娘,好好的话不听,居然打我,性子来时,让三弟写纸休书,把你休了出去。”
萱娘吹吹手指,笑道:“休了我,大伯,你却也要问问,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听了这话,本要上前来劝萱娘的众人又坐下了,叔洛听了这话,嘴唇蠕动几下,却还是没说出话来。
萱娘看着叔洛,轻叹道:“我命他们两兄弟去接你,并不是念在夫妻之情,而是父子天性,这是割不断的,不然,依了你的作为,你只该被乱棍打出,休提一个陈字。”
叔洛听了这话,想起往事,两个儿子方才在路上,虽则礼貌,却是淡淡的,当日离家之时的种种又浮上心头,不由跪地大哭起来,萱娘哼道:“你起来,你虽对我不起,更对不起的是公公。”
说着指着叔洛道:“你可知你有四大罪?”
叔洛只是大哭,萱娘面对众人,朗声道:“一,惹了祸事,不敢担责,反叫老父担忧,是为不孝。”
听了这话,有几个想劝的,本来屁股都已离开座位,还是又坐了下去,互相对看一眼,这萱娘数落过了,再做和事老。
萱娘叠起两个指头:“二,出奔也是常事,只是一定下来,就该带信回来才是,谁知不带信也罢,还变姓易名,是为不仁,三,家有娇妻幼子,却毫不留恋,在外另娶妻室,是为不仁。”
这句句却都打在叔洛心上,他的哭声更大了些。
萱娘说了那么长,微喘一口气:“另娶妻室也罢,男子家负心也是常事,谁知你入赘她家,不祭了祖宗的亡灵,是为不忠,似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
萱娘望着叔洛,一字一顿道:“你可知了?”
叔洛只是点头不止。
萱娘手指两个孩子:“你行这等事,可有脸认自己是这两孩子的亲爹?”
说着一把把他扯起,指着桌上摆着的祖宗牌位:“你可有脸去见死去的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