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哥把手里的东西往叔洛跟前一递:“三叔,这却是适才万婶婶叫母亲转交的,说是当日的东西,还叫三叔休才去山东寻访。”
叔洛呆住,大老爷忙接过了,却是个小包,打开一瞧,里面是个鱼形玉佩,大老爷还记得,这是叔洛当日在家时花五两银子买的,随即飘下一张纸,正好飘到留哥脚下。
留哥捡起一看,粗粗一瞧,不由皱眉,大老爷也不管甚么,问留哥道:“这是甚物?”
留哥瞧眼叔洛,肚内想笑,却终究没笑出来,把纸递给叔洛道:“这却也是离婚书。”
离婚书,大老爷忙抢了过来,晋哥也伸着脖子去看,不由念出:“有夫若此,不如为娼。”
厅上还有几个没散去的长辈,听见这样的话,互看一眼,齐齐看向叔洛。
叔洛这才接过那书,上面却是万氏娟秀的字迹,汪郎珍重,妾初识君子,见君风度翩翩,遂起文君之思,幸有天佑,得配夫妻,八载之内,恩爱非常。
谁料君子本是匪人,负结发之妻在前,瞒妾家世在后,妾初已被瞒,谁知谎言日重,致妾对罗氏姐姐,万分唾弃。
幸前日见得罗氏姐姐,一席倾谈,妾自愧不如。
君既能负十年结发之妻,料妾之终身,亦成虚托。
妾与君虽有大人主张,想来却终是虚空,故携子回乡,关山路重,休再去寻。
只是妾有怨气未平,临别赠君:有夫若此,不如做娼,望君善自珍重,妾万氏顿首。
叔洛瞧了这书,罗氏姐姐,一席倾谈,不由手拿着书对萱娘道:“萱娘,你甚时候去见了万氏,挑唆她离了我去?”
萱娘瞧着叔洛,轻声道:“叔洛,若你没做下甚事,我纵有张仪之才,也说不转来。”
说着就对罗大嫂道:“大搜,我们走罢。”
大老爷见万氏这头也空了,偏生瞧见源哥笑嘻嘻进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拎起一把椅子,就往源哥头上打去:“就是你这孽子,才搅的家不安生。”
源哥机灵,早就一躲,大老爷去的势头猛了,收不住脚,那椅子又重大,整个人就扑了下去,见他扑倒,晋哥忙上前去扶他,只是见他双眼紧闭,忙连声叫人。
萱娘和罗大嫂走出门外,听见门里闹腾,罗大嫂轻声的问:“不后悔?”
萱娘一笑:“大嫂,听的小喜说,那名山大川,风光无限,我早就想去走走了。”
门外昭儿和怡姐两人已经在车旁等候,见到她们出来,忙上前施礼。
萱娘忙扶住她们:“日后,你们妯娌,定要齐心协力,好好过日子。”
两妯娌点头,背后又传来一声娘,却是英姐也出来了,她双眼泪汪汪,只是望着萱娘,说不出话,萱娘替她理一理鬓边乱发:“儿,你的嫁妆却是备齐了的,只是娘望不到你出嫁了。”
英姐扑到她怀里,放声大哭,萱娘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你姨娘虽是嫁在外面,却是也常有信来,等你嫁了,可要记得你是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