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伯伏在地上大哭:“要是他不肯帮忙,我这一家子,明儿就要死了。”
柳氏有些担心地看吴能一眼,吴能面上有气恼有叹息,还有一分无奈。
吴大伯哭了会儿,听不到吴能叫自己起来的声音,索性牙一咬眼一闭就学了自个媳妇就要去撞树:“我还是死了算了。”
两个邻居忙把吴大伯拦腰抱住,其中一个邻居已经对吴能道:“吴二哥,到底你们也是亲兄弟,令兄就算做错了些事,可是这会儿……”
“做错了些事?我也不瞒诸位了,若我爹娘还活着,知道他所为,只怕会双双被气死。
为了些银钱,百计尽出也就算了,还试图和盗贼勾结,引人杀了了家人。
这等兄长,我着实不敢再认了。”
吴大伯听到吴能一口说出实情,也不寻死了,只呆呆地看着吴能:“你,你,你……”
“你真以为这些事没有人知晓?你想必是被那些逃走的盗贼讹上门的吧?”
吴能的话说的吴大伯一张脸登时通红,低头不语。
☆、第20章劝解
这句话如水进了刚烧开的油锅,邻居们顿时开始议论起来。
苏二嫂已经站起身激动地拍一下手:“我就说呢,都住了这么十多年了,从没听过有什么盗贼敢进苏州城的,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了?”
吴大伯母上前就往吴大伯身上打去:“二叔说的不是真的,你没去做这样的事,你是冤枉的,是不是?”
吴大伯双手抱住脑袋,蹲在地上不说话。
吴大伯母愣了一下,又大哭起来:“我不活了,不活了。”
说着吴大伯母又要往树上撞去,这回没人拦了,吴大伯母的脑袋擦到树上时候感到疼又不见众人阻拦,索性顺着那树身就滑下去,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天啊,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吴能看着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对邻居们拱手:“各位高邻,虽是家事,也带了公事,故此我才说出这些话,这样的哥哥,恕我……”
不等吴能把话说完,吴大伯母已经扑过去拉住吴能的袍子下摆,哭的十分难过:“二叔,二叔,你怎可以说这样的话,那是你亲哥哥,是你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血亲人。
二叔,我晓得你恼他,你就打他几下,出出气,这个难关,还要二叔你帮他过了。”
柳氏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发出讽刺的笑,吴大伯母已经瞧见柳氏嘲讽的笑,但此刻吴大伯母哪还顾得上和柳氏争这些,只拉着吴能苦苦哀求。
吴大伯在那一声叹息连着一声叹息,吴能望一眼吴大伯,对吴大伯母轻声道:“我的兄长,我的骨血亲人?我是记得他是我的兄长,是我的骨血亲人,故此才在离开之前,把妻儿托付给他,可谁知道他竟这样狼心狗肺。
若非我茭娘机智,若非诸位邻居帮忙,不知我归来时候,是否还能看到我的妻儿?”
吴大伯母的嘴张一张,再没法说出话,吴大伯双手抱头蹲在那里,吴能冷冷看了他一眼,对邻居们再次拱手:“正因如此,在下才会选在今日今时,在列位跟前把这些话说出,这样的兄长,恕我,不敢再认。”
说完吴能就袖子一甩,带上柳氏踏出门去。
吴大伯母先愣在那里,接着追出门外:“二叔,二叔,二叔……”
吴大伯母叫的声音越大,吴能夫妻走的越快,别说停下脚步,连走慢一些转身都没有。
吴大伯母颓然地走回院子,众邻居已经议论的差不多了,梁大叔迟疑一下才对吴大伯母道:“这件事,既然关系到前些日子盗贼上门,经官动府的,那这一回,也要去告……”
“不能告官,不能告官!”
吴大伯把手放下,有些茫然地瞧着四周,语气都变的十分急躁:“告了官,我这一家子,就真的再没活路了。
没活路了,没活路了……”
吴大伯母见自己丈夫这样茫然,又开始哭起来:“那这会儿要怎么办?既不能告官,难道要等着拿银子出来?”
吴大伯的双眼更加茫然,站起身走了几步,也不知道要走向哪里,接着直挺挺就倒在地上,嘴边全是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