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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八成要成了。”
裘媒婆还是晓得些吴大伯母的心结,也就把话岔开,两边又说几句闲话,裘媒婆和吴大伯母也各自回家。
吴大伯母进了家门,她儿媳已经上前迎接,对吴大伯母小声地道:“婆婆,小姑遣了人来,在堂屋里候着呢。”
吴大伯母见儿媳妇唯唯诺诺的样子,伸手一指头戳在她额头上:“你说话就不能大声些,难道怕人把你给卖了?这进家门都一年了,还没个喜信,再过些日子怀不上,就找媒婆买个丫头回来。”
儿媳妇被这么骂了两句,也不敢说话,只缩进厨房做晚饭去了。
吴大伯母见儿媳妇又躲进厨房,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进了堂屋。
堂屋里面坐着一个婆子,柳素进陈家这么两年,虽说只有开头几个月得了陈老爷的喜欢,可她一心想要往上,拉下脸来讨好陈太太身边得用的婆子丫鬟,又不时地把攒下来的东西赏给这些人。
久而久之,在陈太太面前还有了一点脸面,也能求着陈太太,逢年过节遣人回趟娘家。
吴大伯母一眼认出这是柳素身边用着的一个婆子,咳嗽一声,这婆子懒洋洋地站起,福道的不阴不阳:“我们新娘想着您,特地让我来瞧瞧您好不好。”
吴大伯母还想摆下架子,那婆子已经坐下,吴大伯母神色有些尴尬地坐下,瞧向婆子:“我自然是好,你们新娘可好?这算起来,也有半年她没什么信儿了。”
婆子端起茶杯要喝茶,见里面的茶色不好,又把茶杯放下:“我们新娘在里面的日子,也不瞒您老人家,过的也就那样,只是有件事,我们新娘知道的不大真切,这才让我出来,问问您老人家。”
在里面的日子,再不好也比在家强,穿金戴银使奴唤婢的。
吴大伯母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把这抱怨说出。
听婆子问,吴大伯母的耳朵竖的高高的:“她在里头还有什么事要问我?”
婆子四处张望一下,这堂屋里没有别人,但婆子还是把声音压低一些:“这么回事,我们老爷,这几天又要纳个新妾,也是朱嫂子做的媒。
千不该万不该,朱嫂子那天顺口说了一句,说这个妾,长的还不如我们新娘的堂妹俊俏。
老爷就听进去了,昨儿问新娘呢,新娘也不晓得这内情,特地命我出来,好好问问您。”
茭娘?吴大伯母的眉不由竖起来:“这事,你们老爷就算知道了我侄女生的俊俏,也不……”
婆子冷笑不语,吴大伯母把声音放低一些:“这件事,到底……”
婆子又笑了:“我就爽快告诉您老人家,我临出门前,去问过老爷身边的小厮,那小厮说,朱嫂子说漏嘴了,说那年原本要纳的,是新娘的堂妹,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才纳了我们新娘进门。”
婆子见吴大伯母的眉又皱紧,咳嗽一声:“再告诉您罢,为何我们新娘要遣我出来,因为昨晚老爷对新娘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你们一家和朱嫂子串通了,做下这圈套骗他,还说要把新娘给退回来。
新娘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哄好了老爷。”
听到陈老爷要把柳素给退回来,吴大伯母的嘴巴已经张大,等到婆子说完,吴大伯母已经急切地道:“这,这可万万不行?还有什么法子?”
婆子叹气:“我们新娘劝了老爷许久老爷才算平下气,只是以后我们新娘,日子只怕过的更苦。”
吴大伯母见婆子叹气,已经急的没有法子:“那,那还有什么法子?”
婆子眼珠一转:“法子呢,是有,我们新娘说,不如让……”
吴大伯母双手直摆:“不成不成,这可不成,休说茭娘是我小叔夫妇的掌上明珠,就说现在已经开始议亲,哪能愿意把她送去做妾?”
婆子也不再劝,只又叹一声气:“瞧来,您是更疼侄女,不疼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