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娘还在胡思乱想,吴能已经走进院子:“茭娘,方才有个客人,说要的货有些多,我要去他客栈商量,午饭不回来吃了。
你自己在家,可要小心。”
茭娘还没回答,陈婆子已经接口:“叔叔你且去,前面有伙计,家里还有我,要有什么,一叫就出来了。”
吴能也晓得自己不过白叮嘱一声,但既然昨儿吴大伯母这样上门了,自然也要叮嘱女儿一声才是。
吴能叮嘱完女儿,也就回到铺子上和客人前去客栈。
茭娘又做了会儿针线,抬头瞧了瞧日头,见陈婆子进厨房做午饭,茭娘也就拿着针线上楼,把针线放进柜子里,收拾一下屋子,打开窗户透透气。
窗外风景一年四季转换,仿佛亘古不变,茭娘正要关窗,突然见运河上有支小舟,舟上坐着一个少年,正在和自己招手,好像还喊着什么。
茭娘有些奇怪,往那边看了两眼,以为这人认错了人,把窗关好。
陈婆子已经在叫茭娘下楼吃饭了。
茭娘关好窗,走下楼,因只有茭娘一人,就在厨房里吃了。
菜刚端上桌,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陈婆子侧耳细听,对茭娘道:“没有什么,是有人不慎落水。”
靠着运河边住,这也是常事。
这样嘈杂,想来自然有人去救,茭娘更不以为然,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茭娘一碗饭才吃了三四口,门就被人敲响,不但被敲响,还杂着苏二嫂焦急的喊声。
这又是为了什么?陈婆子起身去开门。
门才刚打开,苏二嫂就焦急地对陈婆子道:“茭娘在不在?”
这话问的奇怪,陈婆子啊了一声才道:“我家姐姐自然在家。”
苏二嫂又问:“那你家叔叔婶婶在不在家?”
茭娘在厨房听到苏二嫂和陈婆子的对话,有些奇怪地她走出厨房,来到门口:“苏婶婶,我爹娘都不在家。”
苏二嫂听到吴能夫妇不在家,啊了一声就拍手:“怎么办,人家说的全对了。”
什么人家,什么全对?茭娘还在奇怪,就看见门口围拢过来一群人,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指着茭娘道:“就是她,就是这家女儿,名唤茭娘的,今儿趁了她爹娘不在,约我来此的。”
说着这人就大哭起来:“我不是贼,是被人约来这里。”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茭娘一下愣住,陈婆子已经把茭娘往门里一推就要关门:“别胡说八道,我们家姐姐,哪里认得你这个人?”
那男子虽在假哭,但一直盯着吴家这边的动静,早已一个箭步过来,伸手去拉茭娘的手:“茭娘,茭娘,前儿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爹娘要把你许配人家,忘不了我,今儿才叫我来商量的。”
茭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况且一个陌生男子这样上前来拉自己的手,茭娘尖叫出声,躲在陈婆子身后。
陈婆子已经一把把那男子推出门外:“胡说八道,我们家姐姐常年在家中,哪里认得你?”
那男子已经又道:“陈婶婶,这会儿你怎么又说不认得我了?上年腊月,我从你们家门前过,正好和茭娘在门前相见。
还是你替茭娘传的帕子,上个月,也是你和我说,茭娘要去庵堂烧香,我和她见了一面,也是你在那帮我们望着人。”
名字,姓氏,行踪,这男子说的一五一十,完全符合。
别说茭娘这么一个十六七的闺阁少女,就算是苏二嫂这些久在街上的人一时都分不清真假,齐齐在那愣住。
这男子见众人愣住,哭的更大声:“茭娘,你前儿还和我说,你爹不喜欢我,不愿把你许配给我,还约我今儿来再商量,怎么这会儿,就不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