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也不理吴大伯母,又对吴大伯:“你我都是做爹的,也想着儿女要好,这事闹成这样,原本我想着女儿索性断了吴家,接回来到时各自嫁娶,也两不干休。”
“岳父,小婿自知小婿吴能,只是小婿和令爱之间,也是彼此恩爱,还求岳父收回这个。”
不等吴大伯说话,他儿子已经哭着跪在自己岳父面前。
吴大伯母没想到亲家一家竟然这样说,愣了愣还要喊儿子,亲家已经道:“你起来罢,我晓得你是个好孩子,虽说无能了些,可也能养家,只是你娘如此行事,我心疼女儿,也顾不得心疼你了。”
这儿子此刻被触动,哭的更大声,只拉着自己岳父袍子下摆不放,拼命在那磕头。
众邻居们见这儿子哭的难受,不由各自触动心肠,也有人落泪下来,还有人劝吴大伯母:“你就说句软话,以后不要……”
吴大伯母还想再强几句,见亲家母神色不好,吴大伯母活动一下胳膊,把脸放下,重新坐在座位上不说话。
亲家已经对吴大伯道:“今儿请你们全家来呢,就是知道虽说这当家的人是你,可这媳妇,从来都是在婆婆手里过日子的,就想问你一句,若你答应,从此他们小两口分家单过,逢年过节再过去你们面前尽孝,那我二话不说就把女儿送回去,还是好好一对夫妻。
若是不能,那我也只有对不起了,今儿原媒都在,那就写了离书,从此两不相干。”
吴大伯还没说话,吴大伯母已经一拍桌子站起来,对着亲家冷笑:“好啊,原来是这样的主意,你家儿子多,分家单过自然是可以的,我家只有一个儿子,若分家单过,难道我还要去拌油盐酱醋?我好容易娶了媳妇,难道还要我服侍她?”
亲家并不瞧吴大伯母,只对吴大伯冷笑:“原来你们家中,夫纲早不振了,这是其一,其二呢……”
亲家这才斜睨吴大伯母一眼:“我听我女儿说,当初你也是曾说过,要休了我女儿,另娶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写下离书。”
亲家说的斩钉截铁,吴大伯母反被吓住,站在那不晓得如何回答,她儿子又给岳父跪下:“岳父,这不能啊,不能啊。”
说着他又呜呜哭起来:“爹娘我会孝敬,媳妇我也会护住。”
说完这儿子就转向自己爹娘,哭的更为难过:“爹娘,难道你们就想儿子这辈子,都孤孤单单,再没有人肯嫁?你们也没有孙子抱?”
“只要有银子,怎会没有孙子抱?”
吴大伯母冷笑一声,曾媒婆已经咳嗽一声:“吴嫂嫂,话不是这样说,实在不想瞒你,就因为做了你们家这桩媒,前些日子我去一家,就有人说我为了媒人钱,连脸皮都不要了,活活把别人家女儿推进火坑。
吴嫂嫂,你真要不要这个媳妇了,以后,只怕再娶不到了。”
再娶不到了?吴大伯母还在发愣,她儿子已经道:“就算娶得到,我也不娶了。
我辜负了媳妇,难道还要再辜负别人?”
这话让吴大伯母听的恨不得想打自己儿子几巴掌,倒是吴大伯叹气:“哎,我们家的运气,怎么这些年越发坏了。”
“吴大哥,这话呢,你不用问别人,问问你自己就晓得了。
原本你们兄弟之间多好,可是你接二连三做的那些事,连公堂都去了好几回,这会儿,你怪别人做什么?”
有刻薄的邻居已经忍不住说出来。
吴大伯的嘴被堵住,这亲家已经又道:“只有两条路,一是离,二是分家单过,你选吧。”
吴大伯还想挣扎一下,对那亲家道:“这,不如去问问我兄弟,你们都晓得,我是个糊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