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已经又道:“这些应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对方家女眷,害了你夫君的前程,到时罢官回家,岂不是互相埋怨。”
“爽快说一句,陈太太您今儿来,是不是想要我说一句,自惭形秽,不愿嫁苏桐,给苏桐写一封退婚书,让他另娶高门?”
茭娘已经打断陈太太滔滔不绝的话语。
陈太太愣了下就笑了:“果然是个聪明姑娘,就是这个意思。”
见茭娘神色渐渐变了,陈太□□抚地道:“你放心,虽说你写了退婚书,可我呢,也不会亏待你,认你做妹妹,再送你两百两银子做嫁妆,到时在我娘家,给你寻个清俊的小哥,嫁过去。
我娘家也是大户人家,你嫁的虽说是旁支,可也是丰衣足食,说的嘴……”
茭娘已经一拍桌子站起来,看着陈太太冷笑:“陈太太真是不怕报应。”
陈太太愣住,茭娘又道:“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陈太太平常想来也吃斋念佛,希望陈家荣华富贵永远都不变,这会儿拆起别人姻缘来,那叫一个伶牙俐齿的,陈太太就不怕折报应,报到你儿女身上,也让你儿女定下的婚事,被高门看中,强夺了去?”
“胡说,我陈家……”
陈太太也站起身,对茭娘冷笑,茭娘看着陈太太微笑:“你陈家怎么了?这天下,从来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
陈太太口口声声说是为的我好,我觉着,陈太太是为了你们陈家好吧。
这是谁,要为了面子,逼我写退婚书,要你出面做说客?”
陈太太底被揭破,冷笑道:“好,好一个伶牙俐齿,我这怎么不是为你好了?你今儿写了退婚书,不过是自惭形秽配不上苏进士,这才写了,若等到有一天,接了苏进士写的退婚书,我觉着你哭都……”
“我选的男人,我自己知道,他曾对我说,人无信不立,若他为了别人许下的远大前程,就给我写退婚书,另订婚高门。
这样的人,想来不过是狼心狗肺,等到别人失势,转脸就把失势的人给蹬了,另行宠爱别人。
若这高门是通情达理之人,又怎会看上这样人家?”
茭娘的声音清脆,看着陈太太毫无畏惧,陈太太一时竟被茭娘堵的无语。
苏二嫂对柳氏翘了下大拇指,柳氏唇边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陈太太已经又开口:“好,好,你这会儿伶牙俐齿的,自觉有理,那你可知道,若你不肯写退婚书,执意要嫁,他也执意要娶,第一,就得罪了那个背后的高门,第二,”
陈太太笑容现出一丝恶意:“你的堂姐,不过是我家的妾,一个妾的堂妹,也好好地嫁官员做正妻,难道你不怕他在官场上被人嘲笑,进而回来找你,你们夫妻吵架,以后就……”
“我们夫妻如何相处,这是我们夫妻的事,不劳陈太太操心。”
茭娘又打断陈太太的话,接着茭娘笑了:“所谓高门,若因为这件事,就挟私报复,全不顾天下还有别的好男子,这样的高门,只怕也不长久。
我倒要劝陈太太千万别攀在这高门上就忘了别的事,以后受到连累。”
陈太太这回气的脸都青了,冷笑道:“好,好,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我就等着看你在应酬时候得罪女眷,败坏前程,还有,让你的丈夫被人嘲笑。”
“人在这个世上,最要紧的是自己怎么做,这是其一,其二,”
茭娘突然绽出灿烂笑容:“若是一个堂堂男子,成天只记得妻子的堂姐是做妾的,丢了他的脸,若是官场中人,个个都只记得别人的短处,在那嘲笑指责,这样的丈夫,不嫁也罢,这样的官场,不入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