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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嫂把手里的炭口袋放在地上,用火钳夹着炭往里放,拨一下火也有些感慨地道:“谁不想呢,我也想呢,不过等到大爷这一任任完,到时就可以回苏州了。”
茭娘却没有笑,抬眼看向外面,这一任任完,也不知下一任在哪里?若是一直在外任官,这边是团圆了,和爹娘,却是长久见不到面了。
也不知他们惦记不惦记着自己?
茭娘的信到苏州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柳氏让人在屋里坐着喝茶,就让迎儿感觉去叫吴能回来。
吴能正在铺子里给人称东西,听到迎儿说茭娘送信回来,手一抖差点把称都掉在地上,急忙把秤交给伙计,就要往里面走。
那客人也是熟客,对吴能笑着道:“你女婿已经做了官,你们两口又是一个独女,这会儿就该跟女儿女婿上任去,坐在任上享清福才是,哪还来和我们拌这些?”
吴能心里焦急要知道女儿信里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对客人一拱手:“哪有这个道理,亲家母跟了去,我们再跟去,那成什么了?再说我们两口都还动的,赚些银子糊口也是平常。”
客人见吴能焦急,也就没有多说,吴能快步走进堂屋,那送信的人已经放下茶碗站起身,指着桌上的东西道:“这些是些土仪,太太奶奶吩咐送来的。”
吴能也不去瞧那些礼物,只焦急地问:“说还写来了信,信在哪里?”
送信的人把信从怀里拿出,吴能几乎是一把抢过,觉得这样有些急迫的他对送信人笑着道:“远来辛苦了。”
送信人急忙道不辛苦,吴能这才拆开信,读了一遍面上喜色顿现,正要喊柳氏就瞧见送信人还在那里,忙对送信人道:“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送信人自然不会反对,吴能拿着信欢喜地走进屋里,柳氏已经站起身:“信上到底说什么,茭娘到底好不好?”
吴能把信纸交给妻子,满是感慨地道:“好呢,当然好,不过更好的是,茭娘已经有喜了。”
有喜了,自己就要做外祖母了?柳氏飞快地往信上扫了一眼,眼角就有眼泪,吴能惊讶地瞧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柳氏擦掉眼角的泪,对吴能道:“总觉得茭娘还是孩子,怎么这会儿,就要做娘了。”
吴能了然地拍拍妻子的肩,接着感慨:“其实,我们茭娘,也不小了,都二十了。”
柳氏微带不满地看向吴能:“什么不小了,还小呢,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孩子。”
吴能忙又劝柳氏几句,柳氏这才收起感慨,和吴能商量着怎么写回信,好让人送去江西。
这送信也要等到过完年了,不过茭娘有喜的信,很快来往密切的人家都晓得了。
苏二嫂更为高兴,还赶着做了几件小衣衫,说好让送信的人一块给自己侄孙带去。
柳氏也选了好布,给茭娘做,给孩子做,就算再赶,这针线的脚一点要做的很匀净。
吴大伯母也知道茭娘有喜的事,她听了也没多高兴的,只鼻子里哼出一声:“茭娘这样性子,我觉得,就像她娘,必定只有生闺女的命。”
吴大伯在那垂头丧气,柳素有喜的时候,他们也是很高兴,只要生个男孩出来,长大科举做了官,柳素就能做老封君了,到时自家也能沾些光。
谁知柳素生了个女儿,这让他们大为失望,从来庶出儿女,虽然都要认嫡母那边为外家,可儿子长大后自立门户,也要孝敬亲娘,亲娘这边的亲戚,自然也要照顾。
可女儿呢,就算出了嫁,也是认那边为娘家,孝敬亲娘都没多少指望,更何况是照顾亲娘这边的外家?这会儿吴大伯听了吴大伯母这话,眼又亮了:“说的是,等茭娘生下女儿,一直只生女儿,我瞧着,他们还怎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