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棺木一打开,里面虽然放了石灰,但日子久了,还是一股腐臭味传来,这尸体因放在这棺木里,又有石灰包裹,倒还没烂完,身上的衣衫也还穿着。
那苦主见了棺木重新被打开,也高声哭起来,只叫着我苦命的儿,你在天有灵,也要保佑,让你这仇给报了,免得别人在那白白快活。
哭声之中,仵作认真地验去,别的地方都已验过,仵作又脱掉尸体裤子,突然咦了一声,推官先问出声:“为何惊讶?”
仵作对推官道:“人初死时,因着那时血脉还没流完,因此那物是硬挺的,这也是常事。
可是现在这人已经没了这么多年,按说这物也该软了,哪会依旧挺着?”
这妇人虽然在哭着,但她也是晓得自己所做的,听到仵作的疑惑,眼珠一转就又大哭起来:“我苦命的丈夫啊,没想到你在生的时候这桩事一点都不灵,谁知死了之后,这物却还硬着,你可是……”
因为这件事也算得上四里八乡的一件大事,又有两位官员前来勘查,因此这件事前来围观的人可谓人山人海,听到这妇人这样哭诉,早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妇人可一点也不怕他们笑出声,只暗自祈祷年代久了,那也该化掉了。
那仵作已经伸手去捏那物,接着眉头皱起,对苏桐道:“回三府,这物里,似乎另有东西。”
苏桐和推官的眼都一亮,推官已经道:“可知道是什么东西?”
仵作道:“这小的也不知道,不过这要知道,需要把这物给剖开。”
那妇人听到他们对话,急中生智,大哭起来:“我苦命的丈夫啊,没想到你人都死了他们还要阉了你啊,你见那宦官,可是什么好人?我苦命的丈夫啊,你这是下一世都转不了男身啊!”
妇人在那大声地哭,那苦主听到要剖开自己儿子的那物,倒愣住了,自己不能让儿子好好下葬已经对不起儿子了,若再这样一剖开,里面什么都没有,自己儿子下一世都转不了男身,岂不是自己害了儿子。
苦主还在那迟疑,苏桐和推官察言观色,知道这东西里面,必定有点原先不属于人身体上的东西。
苏桐先开口:“老人家,你方才可是大哭着要你儿子在天显灵,好让他的冤屈能洗掉。”
苦主茫然点头,推官已经接上:“这会儿,我们已经查出是哪里不对了,想来也是你儿子显灵了罢,那你这会儿,又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苦主含泪抬头看向棺木,那棺中,躺着的是自己儿子,曾被当做命根子一样的儿子,为了那么一点流言,真是拼着和亲家反目,被众人嘲笑,也要把这官司打下去,这会儿,到这会儿了,难道还舍不得吗?
苦主的泪又落下,转身咬牙点头。
推官对仵作示意,仵作拿出一把雪亮小刀,小心地割开,一割开,仵作啊了一声,从里面捡出一根骨头,那骨头细长,虽然日子久,但还是能被拿起。
仵作拿起骨头走到苏桐和推官面前跪下:“回三府四府,在那物检出一根骨头。
《洗冤录》上说,人的肾囊之中,并无骨头,全是血肉。
这骨头此刻出现,必有蹊跷。”
衙役已经上前接过骨头,苏桐和推官往那骨头上看去,见那骨头细长,不像人骨,倒像什么动物骨头。
苏桐还想再问,那妇人见竟然捡起一根骨头,心都慌了,人也开始发抖,对苏桐大叫道:“我的丈夫,我怎么不晓得,他那东西里面,的确有骨头样的……”
苏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妇人的手脚都开始颤抖,那仵作已经道:“据小的瞧来,这骨头,倒像是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