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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手上的冰冷传进守玉心里的竟是无法言说的温暖,院门口走进一个丫鬟,瞧见守玉站在院里急忙上前行礼:“三奶奶安,我们奶奶遣我来送些药材,我们奶奶还说,太太在那发脾气,她一时得不了空来安慰奶奶,让奶奶别放在心上,做媳妇的总是要受些委屈的。”
这是顾大奶奶身边的丫鬟,不管顾大奶奶对自己的安慰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此时守玉面上都浮起笑容:“劳烦你了,小月,把药材接了。
你回去告诉你们奶奶,就说她对我的好我记得,只是不能补报。”
丫鬟的面色顿时也变了,趁小月来接手上药材的时候轻声问小月:“小月姐姐,三奶奶这是?”
小月也不知道,只是摇摇头。
丫鬟还想说话,见守玉的眼望过来,急忙行礼告退。
阳光依旧温暖,守玉依旧站在那里,原来心如死灰就是这样,回头望了眼屋子,那屋子静的什么都听不到,没有怡人的娇嗔,也没有小香的娇嗔。
小月正在叫小丫鬟来把药材收拾进屋里去,回头就见守玉站在那里身子晃了几晃,如同快要倒下去,小月忙上前扶住她:“奶奶,这辈子这么长,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您要不喜欢,就把怡人她们卖了,谁还能和你置气。”
守玉的眼没有离开屋子,只是微微一笑:“以前我是要讨爷的欢心才不把她们卖了的,可现在我觉得没必要卖,她们在我面前不过是个玩意儿,一个玩意儿,有必要上心吗?我只是想,这以后该做什么,可恨我不是男子,不然也能出外去做生意,不用被困在后院。”
说完守玉叹了一声对小月道:“去吧,把我东西收拾出来,我不想再住那间屋子。”
小月的脚步并没有移动:“奶奶,您要搬出上房,太太会……”
守玉冷笑一声:“随她怎么说。”
小月还是不肯走:“奶奶,您搬出上房,那些下人们?”
守玉的冷笑声更大:“他们敢?小月,你要记住,我是做奶奶的人,就算住在别的屋子也是奶奶。”
这声音传进屋里,怡人的嘴扁一扁,有些委屈地对顾澄道:“爷,奴从来都只敢恭敬侍奉奶奶,并没有对奶奶说别的话。”
顾澄没有理怡人,只是用被子蒙住头,怡人的眼圈顿时红了,但还是要依旧侍奉,看着屋里的摆设,怡人清楚明白地知道,守玉的话是对自己的警告。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性子一向懦弱对爷言听计从的女子一下爆发?怡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清楚明白知道,以后的日子再不像从前了,奴婢终究是奴婢,再得脸的奴婢也没有不得脸的主人尊贵。
怡人叹了声,站在旁边的小香没有接话,眼不停闪烁,也不必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下午守玉就把东西收拾好搬到这院里原本顾澄用的书房。
顾太太罕见地没有遣人来教导守玉不去服侍顾澄养伤,虽然据说顾太太还在气头上,正准备去褚家寻褚二太太问个究竟。
这些话守玉并不在意,搬进这间屋子独居,守玉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静,每日也不再去顾太太面前问安,在自己屋里做做针线,闷了时出门走走,遇到下人们,特别是如姚妈妈这类,再不会像从前一样想讨好她们,希冀她们能在顾太太面前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而是目不斜视走过,傲慢不为礼又如何?她们不配得到自己的礼貌。
或许是顾澄受伤的原因,怡人也十分乖巧,每日除了服侍顾澄养伤,别的事什么都不敢做,小月还告诉守玉怡人并不敢上那张大床睡,而是乖乖地在床前地上打个地铺。
这样的话原来守玉听了一定会十分高兴,但现在守玉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做着手里的针线。